“……你姐姐我还没这么无聊。”林寒月没好气道。
她这次之所以只是看到人从温仲年的车上下来,就控制不住当街拦人,是因为那个女人不一般,只看到的第一眼就让她警铃大作。
林寒月将这归结于女人的直觉。
过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乔唯指定的医院。
这是一家公立医院,人群密集,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人声嘈杂,还有人大声吵架,保安拉都拉不住。
林寒月从小只进过干净整洁环境优美舒适的高端私立医院,乍然到了这种环境,感觉非常不适。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林寒月眉头皱得死紧,随即恍然大悟,“那个女的在这里当医生?”
说着语气轻蔑:“在这种地方当医生,嘁,没家世没前途,也敢肖想仲年哥。”
乔唯简直要给她跪了。
这种地方?大小姐真是对大多数人的生活一无所知啊。
她瞧不上的“这种地方”,是市里有名的大三甲,多少人挤破头都挤进不去。
而且女主现在也才二十出头,估计才大学毕业,怎么可能当得了医生,还是这种大医院的医生?
林寒月除了急需拆除恋爱脑,还急需恶补常识。
乔唯瞥了她一眼,摇头。
“好啊你,你是不是在鄙视我?”
乔唯看智障的眼神被当场抓获,林寒月要来逮她,她跑得飞快,林寒月紧追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孩子不肯打针,家长只能跟在屁股后头撵。
等林寒月把人逮到,她才发觉她们跑到住院部来了。
过道里人来人往,并不安静,仔细一听,还有吵嚷声,不少人都在往声源方向走。
乔唯也拉林寒月快步往那边走。
一间病房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伸长脖子看热闹,里头都快吵翻了天。
“田军你个王八蛋,真是够狠心的呀,宁愿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剁手,都不肯拿钱出来帮他还债!”
“没钱?你拿钱供安若雪那死丫头读书读到二十好几的时候,怎么有钱?把家里的钱掏空了养她,现在说没钱?我呸!”
“咱们家养她这么多年,也该她报恩了吧?可你看看,你那好外甥女干了什么?你得了尿毒症,她管过你吗?白眼儿狼!还不是老娘伺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中年女人的嗓门洪亮,叫骂声不绝于耳,间歇性夹杂着男人虚弱的辩解,还没说完就被压了下去。
护士象征性喊几声“安静这里是病房”,喊不动,就退了出去,直到护士长带人杀了过来,里头这场单方面输出的吵架才终于平息。
里面平息了,外面却还说得热闹。
“什么情况啊这是?这外甥女真是不像话,狼心狗肺,这大姐可怜,啧。”
“哎呀你新来的吧?哪儿跟哪儿呀,这都是老节目了。这大姐隔三差五就要闹一通,叫她老公拿钱出来给儿子还赌债,就是变相地逼着外甥女掏钱。”
“啊?养她一场,还供她读了书,回报也是应该的吧?”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家是外地人,没医保。那小姑娘才刚毕业,医药费都是她在负担,东拼西凑,借钱治病,还打好几份工。刚才我听说又欠费了,医药费都没着落,哪还有钱帮忙还赌债啊?”
“何止啊,听说那大姐的女儿成绩差,还要学画画走艺术生的路子,也叫这小姑娘掏钱给学费,那学画画多烧钱,天。”
其他熟知情况的病人或者家属也加入了讨论,热情给新来的科普这家人的情况。
外甥女年幼父母双亡,性格软弱的舅舅顶着压力收养了她,并供她读书。
眼看就要熬出头了,舅舅得了尿毒症,表哥赌博掏空家底,表妹还在读高中,学费高昂,舅妈心狠刻薄,全家人的重担都压在了刚毕业的外甥女头上。
众人说得热火朝天,护士接连说了好几次“保持安静”都没能打消他们的兴致。
这些情况乔唯早叫人调查清楚了,她一直在观察林寒月的反应。
见林寒月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逐渐面色凝重,最后若有所思,她暗暗点头。
看看吧,人家女主已经这么惨了,还要找人家麻烦,这像话吗?
还好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还没到人间疾苦凑脸上了都能无视的地步。
这紧锁的眉心,这微抿的唇角,这无意识抠包包的小动作,无一不在表明,她已经有所触动。
乔唯相信,只要再稍加言语引导,林寒月就能意识到,她已经拥有了这么多,超过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再去为难一个除了债务一无所有的女孩子,和人家互扯头花抢男人,是非常无聊且不道德的行为!
“……唯唯?”
头上的小揪揪被弹了几下,乔唯才回过神:“姐姐你说什么?”
林寒月微微俯身,语气得意:“我知道了,你带我来这儿,是想让我放心,她家里惨兮兮,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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