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脚步朝着他走来,然后是一双黑云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上面还带着潮湿的泥。
“师尊……”
头顶上方一道声音轻轻呼唤,带着气息不稳,顾棠聿不想搭理,可他手上话本的阴影却逐渐扩大,当顾棠聿再抬头时,已经被兜头砸个正着。
顾棠聿满眼惊恐且无处可躲,高大的黑衣男人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他的身上,把他给砸的头晕眼花,被扑倒在地上,矮几掀翻。
“你踏马的……起开!”顾棠聿怒骂,后背硌在地面上生疼,不知道反派又是抽了哪门子疯。
他要推开人,可完全推不动,手在推搡间摸到一片黏腻,再抬手时,他眼底惊惧。
这是……一手血!
纵然再觉得这人是装的、故意的,也想到系统说晏祁川受了赤阳剑一招,当即冲着殿外叫着:“有没有人?晏祁川快死了!”
他声音大,但是语气里没有半分焦急跟担忧,闭着眼睛装晕的晏祁川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
这就好比什么呢?一种别扭的关心。
尽管顾棠聿对他没感情,可仍然阻止不了他的高兴。
殿外一直有人把守,他们也看到自家尊主回来,这会听到呼声后于是连忙叫着左右护法跟魔医过来。
顾棠聿还是推不开人,他干脆躺在地上,看着雕梁画栋沉默叹气。
他不是想管晏祁川,也知道晏祁川死不了,但是……他总不能一直被压着。
缓过来一些劲后,他费力的抽出身体滚到一旁,然后看着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某反派。
他要杀他吗?这会倒是个好时机。
顾棠聿坐起来,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地上之人,伤在左肩膀,黑衣也遮挡不了血迹,地面都被染了一小片。
杀他,自己没兵器,也没法力,何况晏祁川怎么可能如此掉以轻心,就这么杀了太过容易。
“喂,没死就别给我装样子。”顾棠聿冷酷道。
受伤距离现在得有一个多时辰了,这中间他还能占领西城,回来就整这死出,故意给他看呢?
顾棠聿经过前不久的又一次“被骗”,这会心比三九的天还冷,当左右护法跟魔医进来,三人惊吓且慌张的将自家尊主扶回床榻上。
晏祁川伤的深,这是真事,何况回程路上他还忍着痛将伤口的药粉给用法力清理掉了,所以这会有了左护法的悲怮大哭:
“我可怜的尊主啊!你这伤怎么能硬扛呢?血都流干了!太不爱惜身体啊!”
右护法也在一旁抹眼泪,说着肺腑之言,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样外殿的顾棠聿皱起眉,抬脚走了进来。
要不是真的,这演戏未免太入木三分?
床上男人紧闭着眼睛,一张英气非凡的俊脸上布满苍白,平日里这张脸邪肆轻佻,又狂傲阴狠,此刻像是收敛了一切,静静的昭示:
我好可怜,好惨,好痛。
顾棠聿走近了,他双手抱胸立在那里,对着左右护法无情的说:“人还没死哭什么丧。”
左右护法顿时扭头看他,眼底都是愤怒跟不平,道:“我们尊主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血!”
“尊主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什么山珍海味千年人参,你没有一点感动也罢了,还这么想尊主死!”
顾棠聿被一顶大帽子给盖住,面对两人的pua还有道德绑架,他没好气的嘲讽:“待我好就是把我囚禁起来?有本事他放我出去啊。”
“至于那些吃的,你们哪只耳朵听到是我要求的?他自己送来的也赖我头上?”
“我还没告你们绑架,你们倒是先站在制高点骂我,别以为长得老我就不敢怼你们。”
“你,你……!”左右护法被呛,气的直抖,偏偏这人说的是事实,但听着他们尊主怎么成了一厢情愿的痴情舔狗?!
“我说他没死就是没死,还不到时候,要哭出去哭,惹人烦。”顾棠聿又说。
这下两人都憋得脖子脸通红,想骂又不敢骂,因为眼前人是尊主的心尖人,不敢有半分怠慢,怕以后被穿小鞋。
不过这人看着脾气没那么差啊,怎么呛起人来半分不留情,嘴毒的很!果然……
左右护法互相看一眼,心中同时默念:
呵,恃宠而骄!
最毒……男人心!
躺床上的晏祁川就这么听着他们吵架,心中一半高兴一半苦涩,高兴的是顾棠聿凶点挺好的,这样以后在魔界没人不敢尊敬他,当然有他在他也不会让他受委屈,只不过御下之道他多少也得会一点。
苦涩则是他留意到对方说的“还不是时候”,这话很耳熟,或者说“异曲同工”,当初他还在青渺峰,顾棠聿就说过自己必死,而且似乎还知道时间点。
可如今他大势已成,人界那些喽啰全部被困,顾棠聿还有这种论断吗?
或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让自己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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