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这场比试分了胜负,赢了的那个士兵被鲁巡检拍了拍肩膀,给了块腊肉的赏。
输了的那个被王巡检踹了脚屁股,捂着屁股在人群里窜。
最边缘的小兵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转过身来突然看见站在旁边的县太爷,吓得赶紧站直身体,给县太爷行礼:“小的参见大人。”
旁边的人听到声音看过来,连忙跟着行礼。
鲁巡检三人也走过来:“参见大人。”
县太爷抬了下手:“起来吧,我来这里倒是扫了大家的兴了。”
县太爷发现了,刚刚肆意玩笑的众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沉默,就像一锅咕嘟嘟冒泡的热水盖上了锅盖。
左巡检道:“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您能来已是上好的,”他叫旁边的亲兵,“去给大人抬张椅子来。”
县太爷挥挥手:“不用找什么椅子了,你们刚才坐的条凳就挺好的。”
说着,县太爷往三人刚才看热闹坐的条凳那里走去,是从旁边的农户家里拿出来的,手臂那么长,手掌那么宽,用的木料也普普通通,还有被虫蛀过的痕迹,跟县太爷身穿官服,养尊处优的模样实在是不相匹配。
鲁巡检和王巡检左巡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在县太爷后面走过去。
鲁巡检知道自己今天跟顾凛干的事肯定会被县太爷记着,给王巡检打了个眼神,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接收到眼神的王巡检走上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县太爷就道:“城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还在乍子街就听到这里的声音。”
“管家,去县衙里取些粮食来交给三位巡检大人,算是本官的赏。”
王巡检道:“大人,现在煮的这些粮食也不是我们三个所的军粮,是从镇上撤离的百姓放在士兵们居住的院子外面的,我们专门挑着不好存放也不好拿的,给大家热闹热闹。”
“大人的赏我们收着,吃完这顿就分发下去,叫下面的人感念大人的恩情。”
县太爷没想到现在煮的这些东西都是镇上的百姓自发送给士兵的,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不是他初来安远镇那会儿暗暗想过的场景吗,如今却在这里见到了。
县太爷觉着自己刚才说的赏显得有些……他重新对老管家道,“待会儿你叫人取十石粮食给三位巡检。”
大禹朝度量差不多统一,一石约等于一百六十斤,十石就是一千六百斤,这么多粮食,在这会儿不少了。
还是从县太爷的手里拿出来的,怎么看都是他们大赚一笔。
鲁巡检王巡检和左巡检望着坐在条凳上的县太爷,抱拳鞠躬:“我等替这些兵谢过大人。”
“不说这些了,”县太爷摆摆手,“本官收拾好东西就要撤了,全当最后一点心意。”
“鲁巡检,”县太爷突然看向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没往自己跟前凑的鲁巡检,“你跟顾凛那小子说,要是他这次能活着,本官就不计较之前的事儿了。”
鲁巡检是真心觉得顾凛那小子是个能干的,听见县太爷把这事放下了,连忙道:“是,下官一定把话带到。”
三位巡检亲自开口让下面的人放松些,县太爷只是来看看他们,不为别的。
心里想着反正明天也要跟流民军拼死拼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的士兵们很快就放开了,恢复了县太爷在旁边看时的热闹。
几大口大锅里的东西很快煮好了,县太爷也分到了一碗,只见汤里放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零星的丝状鸡蛋块,碎肉末,绿色的野菜叶……
县太爷望着,喝了一口:“好喝!”
次日,县太爷的车马很快就出了安远镇,往镇子后面的山道上驶去。
三十多个旗的士兵已经起来了,按照各小旗的名单排列好,顾凛站在第十小旗的最前面,望着即将挣脱山峰爬出来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等三位巡检说完话,顾凛和聂勇带着人立刻走出人群。
三十多个小旗两两为一队,从现在开始阻击袭击流民军,在他们来到安远镇之前尽可能地消耗他们的人员,再把人往他们挖的遍布安远镇与府城相连的路上的陷阱上引,再消耗一波,最后倚仗镇上的房屋迅速撤退到周边的没有村子的山里,展开分而歼之的计划。
顾凛他们收拾好的装有干粮水袋以及不算多的伤药的包袱还在院子里,回去拿上就立即出发。
突然,就在顾凛和聂勇带着第十小旗的人回住了几天的院子的路上,他竟然看到本该全部撤走,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的狭窄巷道口闪过一个人影。
他抬手让两个小旗的人站住,迅速闪进去掠到这个人影的跟前。
“钟奶奶,你怎么在这儿?”眼前的人赫然是钟严的奶奶,顾凛看她手里装着些许草根的篮子,“您没有跟镇上的人一起撤走?”
钟奶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凛,她想起顾凛也和自己孙子钟严一起在府城念书,急忙抓住他的手:“栓子,你怎么回来的,我家小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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