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看着拥堵在铺前的顾客和好奇打量的游客,生怕这些人挤出个好歹来,赶忙找来沈舒年疏通秩序,嘴里还忧心忡忡地喊道不要挤不要挤,若是购买人人有份。
一时之间,方砚知摊前人满为患,竟是这一条长街上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
沈舒年温声细语地安排人排队守序,本来还有人不愿意遵守秩序,可是见这般清风朗月的人要求自己,在这糖衣炮弹的攻势下,竟也收了不耐烦的性子,安安分分地排上了队。
摊前长队如龙,秩序井然,难得一番守序之景。
他喜气洋洋地装货收钱,一点一点存入自己的小金库中,盘算着还要多少银钱才能攒够去扬州的路费。他还得在扬州较为繁华的地段上盘下一间铺子,才能正式在那儿打响自己的名声。
路费要钱,房费要钱,吃饱穿暖都要钱。方砚知原先还以为自己现下的银钱已经足够二人衣食无忧,没想到这样算下来,竟是杯水车薪,万万不够。
方砚知其实不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原先他以为只要能够在安庆村上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如今出了这样的风波,那养老退休的生活早已是梦中幻想。
人总是贪心不足,既然已经有了妄念,他便得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沈舒年的未来,好好考虑考虑未来的走向。
今日能有这番盛景,还得多谢林霜那小姑娘仗义相助。虽然不知道她从何处得到他将要售卖的消息,提前好几天帮他预热造势,或许还不能够这般热火朝天。
他这边耐心十足地打包售卖,那边沈舒年温声细语地告诉顾客注意事项。二人一左一右,倒是默契至极。
可是好时光没过多久,就见人群之中一阵吵嚷,长队从中间被人硬生生地劈开,断成两截,四散逃开。
方砚知不悦地皱起眉头,想要看看是谁这般不懂商贾规矩,居然嫉妒成性公然捣乱。他抬起头来,却见方大方二两个人凶神恶煞地撞开人群,如一堵墙般,挡在了自己铺前。
沈舒年不知什么时候也放下了手上活计,站在方砚知的身前,伸手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他目光冷淡如冰,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睥睨着前来捣乱的方大方二。
原先前来购买的人们见两队人马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不肯上前半步怕殃及池鱼,却不肯错过这难得的热闹,都躲在一旁看着场中局势,啧啧称奇。
“我道老三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手艺,原先倒是我们小看了你。”方大站前一步,恨恨地瞪了一眼沈舒年。他仍旧记得这人相貌温和弱柳扶风,实际手上下手却狠。
他的视线越过沈舒年,直勾勾地投向方砚知身上。方砚知被他点名,虽然心上早有准备,却还是愤怒了起来。
他拦下沈舒年护住自己的手,也上前一步为自己壮着气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我道是谁这般不识好歹,原来是你们两个。”
方砚知上下打量面前二人,眼神之中满是玩味。明知道这样说会惹怒方大方二,却仍旧不肯轻易放过嘲讽机会:“这么些年,毫无长进。”
方砚知说话毫不客气, 他目光如冰,没有丝毫畏惧地抬眼直视着方大方二,末了又轻轻移开了眼, 似是嫌弃人玷污了自己的视线。
方大方二被他这样羞辱, 双手在身侧狠狠握拳攥紧, 面上肌肉几度抽动, 看起来正在竭力压制住自己心上愤怒。他忽然松开手来,怒极反笑道:“老三还是这样伶牙俐齿, 不过你这样的手艺, 若不传世于人, 倒是可惜。”
他眼球一转, 满肚子诡计算盘,竟是摆出一副亲切慈爱的大哥模样来:“不如老三告诉我你从何处学到这样的一门手艺,到时候我也好自行施展,之后绝不会与你有更多的纠缠。”
方砚知面沉如水地看着面前两个一脸狞笑的人,嘴巴里不留情面地吐出几个字来:“痴人说梦。”
方大彻底压不住心上火气, 卷起袖子就想要好好教训一顿方砚知,又惧怕于身旁一直护着他的沈舒年,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还是方二更加懂得察言观色, 知道对方砚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他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对着沈舒年行了个礼,视线却一直落在了方砚知的身上, 居然还装模作样地道歉道:
“先前咱们两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竟然看错了这小兄弟。老三, 咱们好歹兄弟一场,过往种种不如一笔勾销, 从今往后咱们也能续上这兄弟情缘。”
方砚知不屑的“呵”了一声,将沈舒年拉近了自己身边,不想让他和方大方二有过多的牵扯。这人嘴上说得诚惶诚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坑害人的阴毒心思。
若不是他和林洵林霜有些交情,能够凭借他们的面子将沈舒年从那官府里面捞出来,还不知道这人要在衙门里面吃上多少苦头。
一想到这件事情,方砚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沉声静气,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人面前失了自己的体面,也不想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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