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住沈舒年的胳膊,帮助他遮住袖子上的痕迹,嘴上还念念有词道:“等我们成功做出墨块来,到时候一定供不应求。不说成为一方首富,肯定也能衣食无忧,届时我一定会加倍地赔你衣服的。”
“你倒是自信,不怕这就是一场亏本买卖?”
“我自有分寸。”方砚知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少见地认真起来。
按常人审美来说,方砚知称得上一句俊俏儒雅,是十里八乡挑不出的好样貌。在这安庆村一窝子风吹日晒的糙汉里,没有卖过力气,又是个不可多得的细皮嫩肉。
然而原主有赌瘾,品行不端。除了阿飞这个淳朴热情的大傻子愿意和他亲近以外,其余农户都对原主避如蛇蝎,生怕被他找上门来借钱。
自从方砚知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后,自然也带了自己那无所事事的散漫态度,看起来总是懒散,不肯好好站着,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再好看的皮囊在这一块块庄稼地里,都是毫无用武之地。像安庆村这样贫瘠落后的小村落,农户常常攒不住银子,要是恰逢干旱冰雪等天灾降临,庄稼收成不好,更是入不敷出。
所以即使方砚知长得再怎么标志好看,也没有人能好好欣赏。在安庆村里,就算来个天仙,怕也是要先学会如何种地来养活自己。
沈舒年看方砚知少有的认真模样,有些新奇,没有出声打破氛围。他双手环抱站在一旁,欣赏方砚知难得的真情流露。
“先不说我家学渊博,祖祖辈辈都浸淫这一门手艺。再就是我当然自有打算,即使最后失败了,所有材料心血都付诸东流,我也能够用剩下的钱找到一份活计,绝不会让你跟着我饿着肚子。”
方砚知看向沈舒年的眼睛,二人差不多高,沈舒年能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怔愣的倒影。
方砚知这一番话听得沈舒年有些感动,不过他还是很快收住了自己泛滥的心绪,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还想着我呢,到时候若是失败了,你的仇家债主接连不断找上门来,我们怕是要江湖逃亡,过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方砚知有些奇怪,他随手在街边小贩处买了一包盐渍豆子,拆开口后先是递给了沈舒年。
沈舒年不太喜欢这种零嘴,方砚知也没在意,边走边将豆子往自己嘴里扔:“到时候那些人要是找上门来,你就直接跑。就连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你的底细,那些追债的想必也不会为难你,你又不需要和我躲躲藏藏的。”
沈舒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方砚知一包豆子都吃完了,才听到他快要消散在风里的话语。
“要是真的失败了,我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的。”
卖桐油的小贩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标致可爱,粗布麻衣难掩青春活力,一张脸饱满如圆月,笑起来眉眼弯弯,平添几分娇俏。
她是原主的老主顾,没读过几天书,却分外踏实能干。父亲在外充军,只留下她和母亲在家相依为命,依靠买卖桐油生活。
这日她的生意不是很忙,坐在摊位上绣着荷包手帕等物件来换取银两,不经意间抬头,见方砚知和沈舒年自长安街尽头缓缓走来。
二人身姿挺拔,身量相仿,皆是长身鹤立,清瘦颀长。人群中只消一眼便能脱颖而出,气质出尘,和周围人形成了鲜明比较。
她面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眼眸闪烁,清澈灵动。赶忙放下手中活计,仔仔细细擦拭了手上脏污后,跑出摊位,朝不远处的方砚知他们大声打着招呼。
“方大哥!好久不见!”
方砚知一开始没听出来那人喊的是自己,还无知无觉地带着沈舒年逛街。他自认为来了这么久,能够给沈舒年当半个导游,因此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要和他分享一番。
沈舒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微微瞥了一眼,发现不过都是一些家中寻常用品,也不明白为什么方砚知这样热情。直到沈舒年看到不远处街上有个女子当街而立挥手扬臂,口中还一声声喊着“方大哥”,想必要找的就是方砚知。
就是不知道方砚知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好似对那人完全不在意。不过沈舒年不好装没看到,于是伸手示意,打住了方砚知滔滔不绝的介绍。
他在两人之中轻轻一扫眼,示意方砚知注意,前面有人找他。
方砚知突然被人打断,惯性随着沈舒年眼神朝前方看去。那女子素簪布衣,是寻常人家,不过见到他时神情雀跃,看起来她和原主之前,怕是关系匪浅。
他这才渐渐反应过来,好像又遇到了原主之前结下的人缘。
这可不好。
方砚知有些苦闷地想,安庆村里猫嫌狗不待见的,一旦出门在外,每次都会碰到其他人和他打招呼。
他一个都不认识,偏偏那些人还热络,拉着他闲话家常,要他帮忙写信寄信。方砚知苦不堪言,只得乖巧赔笑,还得时刻提防着原主人设,不能穿帮。
一旦被细心之人发现原主突然性情大变,魂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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