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兄这话说的轻巧,一个口不择言,就轻飘飘的想把这大罪揭过,这也未免太容易了吧,若是今日换成我儿,不打断他一条腿,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可见虞兄是慈父,毕竟有文采嘛,肚子里有墨水,多的是说辞给孩子开脱,不像我,大老粗一个,教育孩子秉承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要不听话,那当下收拾一顿就是了。”
“所以说啊,这文臣武将,不仅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就连参加雅集宴会,在别人家孩子眼里的身价也不一样呢。”
“听刚才二公子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你们文臣高贵,配得人尊敬,而我们武将卑下,活该让人轻贱。”
“这也就罢了,我们武将都是大老粗嘛,挨刀子都不怕,挨两句骂算什么?”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那二公子不该牵扯到办雅集的主家,关人家什么事啊,你说是吧,虞兄?”
刘靖明着自嘲,实则暗讽,又继续挖坑,看来不仅不想和解,还打算落井下石,趁机痛打落水狗了。
“刘兄,你……”,他的意图太明显,而且用心太险恶,虞潭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试图分辨两句。
然而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文臣高贵,武将卑下,两者根本不配相提并论,虞家的家主,你儿子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虞潭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发话的人是独孤珩,此时对方脸色冷若冰霜,周身气压也低到了一定程度,见对方不回答,他不带一丝语气的再度问了一遍。
“他能说出那种话,是不是也打心里认为,文臣和武将的命,也不一个价,是吗?嗯?”这次,他换了更犀利的对比,而且脸色更不好了。
随着独孤珩的质问,房间里在座的其他人,司马裒,王籍之,王羲之,他们的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显然众人都知道对方这是彻底踩到独孤珩的痛点了。
毕竟,这大晋谁人不知,独孤家世代都是武将的领袖啊,这已经不是什么口不择言能解释的问题了,现下事态俨然升级了!
出现分歧
原来平和的局面现在是急转直下,而且已经不是虞刘两家的事,刚才虞纯的不当言论也已然把这次召开雅集的主家得罪狠了。
好在王籍之念着不宜大动干戈,直接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并提议改日再谈此事,这也算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下。
可这话听的独孤珩心里非常不满,但念着是表兄亲自开口,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何况还当着外人,他便也答应下来。
不过离开之前,他却给虞刘两家公子大打出手的事盖棺定论,错误自然大半给到了虞家,谁让他家那个二公子狗眼看人低。
至于刘家公子刘翘,他贸然动手固然不对,但毕竟事出有因,独孤珩也就斥责了两句,勒令刘靖将军好好管教也就是了,典型的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而虞家,独孤珩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定了罪,但却并没有当下给出惩罚措施,只说虞家的家主既然是慈父,那就干脆把孩子带回去自己教育吧,想来虞纯日后定能被他的父爱所感化,变得恭敬而谦和。
这番话看起来是宽慰,实则是暗讽,甚至还没有提到虞纯冒犯独孤家的事,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不会善罢罢休的,思及此处,虞潭不禁心里暗暗发苦。
他本想再辩解几句,但独孤珩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直接下了逐客令,虞潭没法子,也只好告辞离去。
司马裒,王籍之,王羲之都想出言安慰独孤珩,可他却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有点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见他如此,众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目送他和韩琦一起离去。
至于挑起一切事端的刘翘,以及刚才在席间自称没文采,却说的虞潭哑口无言的刘靖将军,则是非常识趣的也先告辞了。
那么厅堂之中,也就只剩下了司马裒,王籍之,以及王羲之,三人之间,要么熟识相知,要么骨肉至亲,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不能说的问题,关上房门,便对刚才的事开始讨论。
司马裒端坐上首,而王籍之与王羲之则是相对而坐。
“方才阿珩也太冲动了,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那样不客气的话呢?”
王籍之年纪最大,处理事情也多,经验丰富,在他看来,独孤珩方才毫不留情的下虞家的脸面的行为,实在是欠考虑了。
“他说的,难道不对吗?”司马裒看了他一眼,如此问道。
“……”,王籍之先是一愣,随后就点了点头,“对,是对,可就是因为太对了,才不能当面说出来啊,”王籍之摊开手,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当面说出来?今天把人都找来,不就是为了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吗?”
“依我看,兄长这次做的没什么不对,他们虞家,无论是当儿子的,还是做爹爹的,都不合格的很。”
王羲之也出言发表意见,他也站在独孤珩的立场上,并对虞家父子的行为相当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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