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孤珩的生日,便是二月初二。
这是个顶顶好的日子,民谚中也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
这是说到了这一天,春季就要来临,万物即将复苏,人们已经可以开启春耕了。
加之此时天象中的苍龙七宿也开始运转上升,而二月二当日,正好是龙首角宿从地平在线冒头,故而民间便有了‘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
因着与春耕和天象有关,所以就连历朝历代的君王都特别重视这一天,每每总要举行各种活动加以庆祝。
这习俗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的三皇五帝时期,可见其吉利和祥瑞。
独孤珩出生在这天,不可谓不说是顶顶好的了,但也因为是这天出生,家里从政的人员白日要参加各种国家祭典活动,也无法替他庆祝。
而加之他母亲在他满月后便早逝了,他之生日与母亲祭日,实在太过接近,也是不能大肆庆祝。
也因此,每年这天,他们也只在家里摆下家宴,只晚上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罢了,而且从不邀请外人的。
这既是让独孤珩尽孝,也是全了王导和王敦对他母亲,自己的长姐的哀思之情。
以前都是这样,可今年,却有些不同,因为独孤珩就快要出远门了,所以这个生日,自然不同。
加之如今他是二皇子司马裒的少傅,所以今年也请了对方来家里赴宴,司马裒也应邀而来,并给他带了礼物,不止有他自己送的,还有皇帝司马睿托他送来的。
往年,每逢独孤珩过生日,皇帝司马睿也总要送礼物过来,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年这份礼物,是托司马裒带来的,也算是拉进两个孩子之间的距离,使其更加亲近的手段。
而这一天,韩琦也得到允许,可以休息,不接受训练,而是一直陪着独孤珩。
因着独孤珩晚上看不见,所以一般在这天,家里的宴席都会早些举行,加之今年特别邀请了司马裒,所以更是提前了一些。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一祝福庆祝过后,便送走了客人,王导带着独孤珩和王羲之进了书房,而韩琦则是跟着王敦离开,去了别的房间,可见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同的。
彼时,天色渐晚,但太阳还未全部下落,橘黄色余晖洒落在房间里,与那点起的烛火交相辉映,在地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影子。
王导将他们两个带到书房内室,随即相对而坐,与之说起话来。
“我记得羲之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现在一转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
“还有珩儿,于襁褓中就跟在我身边,现下也是风姿俊逸的少年郎君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王导看着眼前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的自家孩子,一时感叹了几句。
“可不是?过了今天,我就又长大一岁了,舅舅可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了,”独孤珩也陪着他说笑。
“我便是想象小时候那样把你抱起来哄哄,现在啊,也是有心无力喽,真是岁月不饶人,你们长大了,我也老了啊,”王导缓缓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
“舅舅才不老呢,舅舅可是我们大晋的中流砥柱,公卿大臣中以美仪容着称的,又怎么会老?只能说是越来越有魅力了,”独孤珩这么想,也是这么说。
“兄长说的没错,叔父就是这般才貌双全的,”一旁的王羲之也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道。
“你们两个啊,”王导指了指他们,笑而不语,对此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心知两个孩子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了,他也认为自己确实如此,但听着孩子们如此夸赞崇拜,心里自然也是喜悦的很。
“好了,不提这些了,说点正事,”寒暄过了,王导话头一转,一脸正色道。
“过几天你们就要随二殿下一起启程前往会稽了,此行一去,出门在外,到底不比在我跟前,要多注意安全,还有学业也不能落下,需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羲之,说的就是你,可不能因为即将还家了,就懈怠对书法的练习,”王导特地点了一下对方。
“放心吧,叔父,我心里有数呢,更何况还有兄长在旁督促,我不会落下学业的,”王羲之信誓旦旦的保证。
“最好是那样,不然我可就要心疼死了,”王导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
“这是为何啊?”王羲之和独孤珩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茫然。
“因为我打算把‘尚书宣示贴’的真迹给你带去,也好时刻提醒你不要荒废学业,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
“要!我要!谁说我不想要的?”一听这个,王羲之都等不及他说完,立刻连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发誓,如果叔父肯把‘尚书宣示贴’的真迹给我的话,那我绝对每天都认真练习,绝不懈怠,势必不会辜负叔父的期待!”
他生怕对方反悔,当下便举手发誓,颇有些迫不及待在其中。
“既然你这么心诚,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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