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进而沦为一个alpha的目标。
“云予……别逼我。”段霖的声音有些嘶哑,让人觉得开口得艰难,“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我越不敢把东西交给你。”
紧接着,段霖眼神里浮现出百般纠结,看上去对云予有诸多疑惑,却一件事也想不通。
语调低得有些委屈:“你能不能别再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了?”
云予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赤手空拳。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平心静气地讲道理:“段霖,你会因为害怕受伤就不上战场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段霖有些急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解释了:“反正……我受伤没关系,你不行。”
“为什么?”云予觉得好没道理,打定主意问到底,“你不要无理取闹,也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因为我们是合法伴侣,对!我们结婚了!”段霖像是终于找到了阀门,开闸放水般宣泄情绪,“保护伴侣不受到伤害不是应该的吗?”
云予声音拔高了些:“你的营养是全部用来长个子了吗?还用我提醒你?动动脑子吧,这从头到尾就是场虚假的婚姻。”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说重了,段霖似乎被训诫得有点失落,没再开口,却也没让步,只是攥着手里的抑制剂,像座看守怪物的护卫雕像。
交涉失败。
云予兀自暗叹一声,得出结论。
下一秒灵活地俯身向前,速度极快地冲到段霖身边,长臂一挥,眼见东西即将得手。电光火石间,段霖反应却比他还要快,退到墙边,将手里的东西高举过了头顶。
云予刚刚随口说的话似乎成了真,段霖好像又长高了,超过一米九的个子占下绝对优势。
惯性使然,云予收手不及时,径直将段霖壁咚在了墙边。
“……”
两人四目相对,一片死寂。
半晌,段霖最先按耐不住,极微幅地扭动了下身体,双颊红得滴血。
“云,云予,你的味道……”
一切发生得突然,云予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其他,眼里只有段霖手上的抑制剂。
近在咫尺,机不可失。
他踮起脚,伸手向上去够,丝毫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严丝合缝。
被云予的气味包裹,段霖脑袋里突然一阵嗡鸣,身体僵硬得像一具尸体,脊背有电流走过一般。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抑制剂护在怀里,转身面向墙壁,遮挡住难言的部位,只露出一双血红的耳朵,耳尖颤了一下。
“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发情了?”
云予乍然被提醒,反应过来后瞬间和他拉开距离,把衣袖往上提了下。
系在小臂上的信息素检测仪比早晨时候更亮了一些,像蒙尘宝石上的灰尘正被一点一点扫掉,又像隐匿在洞穴里伺机而动的危险蛇目。
见他撤退,段霖才慢慢转过身,眼睛都有点红了,鼻尖一下又一下的耸动,像在汲取空气中的味道。
“你的信息素……”
云予面冷声冷,视线更是如寒箭:“拜你所赐。”
如果不是这傻狗中途蹦出来多管闲事截下了他的抑制剂,现在他已经在去“巢穴”的路上了,而不是在这里被一个alpha无礼地狂嗅着信息素。
即便是生气,云予也不会过分外露情绪,至多在心里骂两句。产生和表达情绪本身是一件很消耗精力的事,没必要,也不值得。
谁知对面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上赶着搅弄他的神经。
云予:“我劝你在把抑制剂还我之前先维持闭嘴的状态。”
“你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段霖声音不稳,说完,他完全不给云予反应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着脸跑了出去,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
哭了?
云予迟疑了一秒,也就是这一秒,他把段霖跟丢了,并意识到,段霖这傻狗带着他的强效抑制剂跑路了!
宋川已经在星舰上等候,在云予登上星舰时看见他的表情,把准备汇报的工作咽了回去。
毕竟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汇报,星球爆炸就什么都没了。
良久,终于等到了云予主动发声。
“宋川,弄一批a类抑制剂到实验室。”
宋川几乎秒懂,不禁惊声道:“您是要自己配高浓度的抑制剂?”
云予谨以沉默作出了肯定回答。
医院的后湖湖面上泛起微小涟漪,天鹅整齐划一地朝拱桥桥洞里划去,段霖抬手抹了一把滚烫的脸颊,感受到丝丝凉意才发觉天空中飘起了细雨。
可这于常人来说凉到刺骨的雨水,半点不能让段霖灼热的身体降下温来。
他持续地仰着头,任由雨水滴在他的睫毛上,又顺着颌线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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