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祖眯着眼?睛说完,看向谢玦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只是那脸颊消瘦,越发显得阴沉冷漠。
“你这?次车祸的事情,爷爷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会重新拟订遗嘱,分配权重。”
当天下午,这?些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送到了谢德华夫妻耳朵里。
谢德华听后,取下口中的雪茄,不可置信的惊慌。
“王叔,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耀祖的贴身管家?王叔拿出一寸长的录音笔,当面放给两夫妻听。
一开始是老人低闷又爽快的笑声,那喉咙像是斑驳老化的铁水管,一抽抽的透着空洞又诡异的气息。
“你们这?些孩子……自古一山不容二虎。”
“你放心,你车祸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二叔,就当我?这?个做爷爷的,给你上最?后一节课,高位孤寒呐。”
一听这?令人胆寒的语气,别说谢德华了,就连林芝脸色都苍白了。
当着王叔的面,谢德华很快稳住,摘下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塞进王叔手里,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王叔。
王叔出了这?家?后,没多久就发了条消息。
【谢德华两人没有?怀疑,看样子会忍不住先?对谢耀祖动手。】
夕阳下的露台,轮椅的影子投在水迹未干的地上,白栏杆旁摆着一排排杜鹃盆景,遒劲的枝干生了湿濡的白霉斑,顶着寂寥的光线冒出零星水色娇艳。
轮椅上的谢玦,目光越过盆景,望着五米开外的那株银杏树出神。
手机嗡嗡响了声,也没点开查看。
秋风一吹,银杏树叶片片脱落,盛着黄亮的水光朝露台飞来。
像是少年衣摆兜风,朝他怀里扑来。
“谢玦!”
谢玦恍惚的神情一顿,暗淡游神的目光瞬间聚焦发亮,干燥泛白的嘴角微张。
“乐乐……”
修长的手指转动轮椅,轮椅急促的朝露台外滑去。
轮椅两个轮子在雨水未干的地上,留下歪七扭八又急冲冲的两条轨道,哐当一声,轮椅撞在了围栏上,那盆杜鹃盆栽碎在地上,发出更?大更?刺耳的破碎声。
轮椅上的人也因为撞击惯性,膝盖重重磕到了栏杆上,扶住轮椅的手指一顿,银杏树下的少年身影淡去。
干净的轮椅沾满了盆景的泥土,潮湿腥土味钻入谢玦的口鼻,有?些被捂住似的难以?呼吸。
谢玦绷着嘴角,急于确认似的,手指翻动手机后台跟踪器。
或许是阮时?乐忘记关了,他在后台还能看到他的足迹。
甚至每天一万多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他不知道阮时?乐在想?什么,但又或许了如指掌。
只要他还在就好了。
太阳逐渐落山,中式屋檐落在地上的斜影发着毛边。倦鸟归巢,银杏树上粗碗大的喜鹊窝里,雏鸟张大粉红的鸟嘴,等待大鸟的投喂。收割草坪的机器声停了,佣人们开着农用拖拉机朝阴影里的大房子驶去。
晚风搅乱了绚烂的云霞,轮椅轮廓剪影一动不动,直到一轮圆月升起,那落寞孤冷的背影才滑着轮椅慢慢进了房里。
露台的灯关了,灯下的飞蛾散了,朝不远处另一栋灯火通明的乳白色洛可可风的小洋房飞去。
蔷薇花爬满了花架,秋千上坐着厚重一团影子。
手机屏幕闪着幽蓝的光,一张张聊天截图全是各种人身攻击辱骂的脏话。
谢唯白气的狠狠将?手机砸在石板地上。
手机哐当几声反而开了电筒模式,照亮谢唯白鼻青脸肿的脸。
而手机界面那匿名聊天群,还在弹出辱骂的脏话。
谢唯白把被霸凌的事情告诉白茵两人,得到的只是一巴掌。
一顿呵斥数落。
为什么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玩。
他们说的都没错,你要是不认同,就好好学习给别人证明你是一个有?用的人。
你在外面瞎搞,你爷爷之前已经警示过你了。
再过两个月你就十六周岁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和你爸已经能够自主规划人生了。
谢家?人的身份没有?给谢唯白带来庇护,反而得到至亲最?冷漠的训斥。
可是,谢唯白身上也只有?谢家?人这?个赖以?生存的身份标签。
谢唯白捡起手机,拖着沉重步子,回屋给他爸妈道歉。从小到大,他爸妈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爸妈是偏爱他的。
客厅没人,谢唯白去书房找人。
书房门开着,露出一片黑暗没开灯。
谢唯白下意识轻手轻脚进了书房。
没等他想?好进来干什么,身后脚步声响起,谢唯白下意识躲进了一旁天鹅绒的沙发背后。
砰的一声,门关了。
一向冷静从容的母亲,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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