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拳头大的球, 摸着像是金属外壳, 但又感觉很脆, 傅希言不敢用力,只是凑到眼前细看,但被裴元瑾一把拿过去。
傅希言好奇:“这是什么?”
“像响雷弹。”
“这么大的响雷弹?”傅希言吃惊。响雷弹是诡影组织的特产,当初劫狱时,撒出一大把的威力,令他记忆犹新。要是刚刚让驼背人得逞,驼背人和鹰没了,他们的潜入也会被察觉,完全是自损一千,伤敌一百的做法。
“蒙兀王若掌握着这项技术,何不在攻城时使用?”不等裴元瑾回答,傅希言便自言自语地接下去,“是原材料不够,还是有所顾虑?”
究竟是哪种,或是另外的,他一时也说不好。
丢下昏迷的老鹰和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驼背认,傅希言和裴元瑾又在蒙兀营地旁若无人地转了转。
营地越靠北,人越少,有些甚至不是士兵,这场景,差不多能用“十室九空”来形容了。傅希言回忆刚到雁门关那会儿,两军正交战,浩浩荡荡的蒙兀大军怎么看也有几万兵力,这些人都去哪儿了?
傅希言越想心越惊。
他有两世为人的眼界,思想之跳跃无人可及,但前世是学生,缺乏社会阅历,今生是伯府庶子,也没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考虑问题的高度还是受到局限。尤其是遇到裴元瑾后,两人产生变色龙效应,遇事不决一起莽过去,分析眼前往往能天马行空,别出心裁,却很少展望大局。
蒙兀先支持北地兵临榆林镇,又秘密组织大军进攻雁门关……这是赤裸裸的两国之争。榆林、雁门关,都只是棋盘中的一小块地罢了。蒙兀野心勃勃,又手持响雷弹这样的利器,攻不下雁门关,会做什么?
念头尚未行程,一条完整的北境国境线已经呈现在傅希言的脑海中!
傅希言今夜的侦查行动守将也知情,他料想对方在城墙上熬夜等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想要将滚烫的第一手消息传给他,谁知扑了个空,问了人才知道守将刚刚才离开。
他一路找过去,终于在营地门口看到了人。不过除了他和副将之外,还有一张生面孔。
傅希言怕打扰,拉着裴元瑾就想离开,不料副将眼尖,张口便唤了出
来,于是便走脱不得了,又掉头回来。
守将介绍了来人,才知是镐京来的羽林卫,姓许名海。
傅希言见他面容微显憔悴,但眼睛湛湛有神,显然身手不俗。
许海见了裴元瑾,眼睛一亮,又道出另一重身份,乃秦岭派弟子,岑报恩的师弟。
守将怕两人寒暄起来,忙插话道:“榆林镇在十二天前被北地攻破了。”
傅希言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许海便将寄往兵部的那封奏折内描述的详情复述了一遍。
傅希言听说榆林镇有陇南王旧部为内应时,眉头一皱,又听陇南王并未现身,心中便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贸然发表意见:“皇帝……陛下怎么说?”
许海道:“陛下认为是北地的离间计。陇南王战死多年,绝不可能重现于人世。”
守将道:“榆林镇破,雁门关便可能腹背受敌。”
许海从怀里掏出一封密旨,守将慌忙下拜,双手过顶,恭敬接下。密旨授权他可以随意征用石门兵力,如果不够,还可以就地征兵。
副将沉不住气道:“只有这些吗?万一蒙兀北地内外夹攻,光靠石门的一万兵力,加上就地征来的新兵蛋子,于事无补啊。”
许海说:“我暂时不回去。”
副将:“……”
许海知道自己只是金刚期巅峰,并非决定战局走向的人才,解释道:“在榆林镇破的消息传来之前,南境便发现了南虞船只越境。如今的北周,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南北夹击。”
可以说那几日,北周朝廷天天收到坏消息。先是南虞犯境,再是榆林镇破,正焦头烂额呢,雁门关又求援了。
傅希言皱眉道:“南虞越境?是越王指使?”
他对秦昭的印象不坏。
因为籍贯不同,他从未放下对秦昭的防备,不过,两人交往的那段时间,秦昭始终把握分寸,即便利用,也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事后还送来了河泥月棠,叫人无可指摘。突然听到秦昭落井下石,他还感到有些违和。
许海说:“越王秦昭已经登基为新帝,年号为永和。”
傅希言忍不住吐槽:“哪里永和了?豆浆吗?”
其他人没反应,就裴元瑾给了点面子,接口道:“想喝豆浆?”
傅希言说:“……太晚了,算了。”
守将见气氛有些尴尬,忙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齐心协力守好雁门关!傅鉴主此次夜探蒙兀大营,可有收获?”
傅希言道:“收获大了。我发现营地里的人都差不多没了。”
其人齐齐一愣:“没了?”
傅希言说:“外围还有些战士,有几个便是这两天频繁露脸的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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