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泽摆手。
两人佩刀走在安静的宫闱内,道上只见太监宫女,不见嫔妃的踪影。通常来说,宫里头若是没什么节日,多数人都睡着早,再者,十月中旬的天实在是冷,极少有人出来散步。
陆惊泽望着前头,随口道:“看样子父皇说得对,赵统领做事确实是一丝不苟。”
赵寅哉仔细观察着四方的动静,不管是哪天一日,他都如此,一刻也不松懈。“殿下,危机往往出现在我们松懈的时候。”
他是个闷人,话自然也不多,想在他嘴里套消息委实艰难。
陆惊泽是觉着,陆观棋都收买不了赵寅哉,自己就更不会走这条路。与其想着收买他,还不如让他背叛陆赢,或是让陆赢对他生出间隙。
想着想着,他便想到了狄楚楚。
“嗯,赵统领说得有道理。”陆惊泽笑着接道,忽地,他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六皇子!”众人惊呼。
中毒了
永兴宫。
“嘶……”陆惊泽睁开酸涩的双眼, 定了定神,模糊的视线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眼帘中,陆赢与辛白欢正坐在床缘边, 一个慈爱,一个温柔, 再旁便是徐太医, “父皇,母后。”
“醒了就好。”陆赢依旧沉着脸,语气倒是松了些。
辛白欢舒了口气,跟着道:“你方才可是让皇上与本宫担心坏了。”她嘴上说着担心两字,眼中却平静如水。
“儿臣怎么了?”陆惊泽费力地张开口, 一脸不解地望着陆赢和辛白欢。
陆赢冷哼一声, 扭头冷冷地扫了眼地上的人。“你中毒了,而且看样子是这群人所为。”
徐太医语带愧疚道:“老臣无能, 尚未查出殿下中了什么毒, 不过好在殿下中毒不深,若是中毒深了, 必定会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陆惊泽疲惫地阖了阖眼皮。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这便是他亲生母亲陆祈宁下的毒。
此刻, 永兴宫里的宫人侍卫跪了一地, 一排五人, 共三排,其中自然包括乌楚国的两个舞姬。
陆赢一说,地上跪着的人纷纷开始为自己辩解, “请皇上明察, 奴才们什么都没做, 请皇上明察啊……”
两舞姬对视一眼, 伏低身子道:“请皇上明察,我们姐妹俩什么都没做过。”
陆赢转过脸问陆惊泽,“惊泽,你可晓得是谁害你?”
“谁要害我?”陆惊泽偏过脑袋,不可思议地望着十几人,“父皇,他们不会伤害儿臣的。儿臣才来皇宫几月,与他们接触不多,无冤无仇,他们没理由害儿臣。”
陆赢沉思片刻,扬手道:“蔡公公,将他们拉下去严刑拷问,直到有人说出幕后真凶为止。”
这话一出,跪着的人更怕了,立马开始磕头求饶。
“父皇。”陆惊泽拉住陆赢的手,“父皇,如此太牵连无辜之人了,还是先搜他们的身吧。”他中毒刚醒,嗓音沙哑而虚弱,尤为引人怜爱。
陆赢拧起眉头,恨铁不成钢道:“朕早便同你说过,妇人之仁不可取,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你瞧瞧自己的模样,这便是妇人之仁的下场。”
闻言,陆惊泽面上愈发苍白,“父皇,儿臣……”
“罢了,既然这是你的永兴宫,那便先听你的。”陆赢用眼神示意蔡允,“蔡公公,你带人去搜他们的房间,任何角落都不得落下。”
“是。”蔡允领命出门。
辛白欢一瞬不瞬地盯着乌楚国的两名舞姬,心道,观棋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蠢事吧?
蔡允走后,陆赢再次看向跪地的人,看着看着,他看到了两舞姬身上,“惊泽,这俩舞姬,你经常召见她们么?”他没好意思直说共度春宵,便挑了个委婉的说法。
“这……”陆惊泽面露尴尬,低声道:“儿臣不大近女色,通常是隔天一次。”
“嗯。”陆赢摸着胡子沉吟,又问:“你这几日的饭菜都是谁在负责?”
陆惊泽连吸几口气,勉强说道:“不瞒父皇,原先,是小阳子负责儿臣的饮食,后来,儿臣见那俩舞姬在永兴宫里没什么事做,便让她们负责儿臣的饮食。她二人是乌楚国的人,应该不会对儿臣下毒,毕竟儿臣只是个六皇子,她们如此委实没必要,还破坏两国邦交。”
陆赢按着陆惊泽的肩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兴许,有人看不惯你,兴许,你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看蔡公公他们搜查的状况吧。”
他暗自思索着,自己没优待陆惊泽,不至于让其他皇子记恨他,再者,彧国皇后嫡出的儿子才是太子,所以太子这个位置除了陆观棋谁都做不了,除非陆观棋出了意外。
若与身份无关,他实在想不出谁要害陆惊泽。
辛白欢立于一旁,面上透着微妙的古怪。“惊泽,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会中毒?母后从前听人说,有些人身子不大好,正常人能吃的东西他不能吃,容易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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