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獒直起身,狠狠地盯着陆观棋的手,眼底闪着野兽般的凶光。这是第二次。总有一天,他会剁下他的手。
马车里头原本是两人,一男一女,现在成了三人,一男两女。
“哼!”
“哼!”
“哼!”
辛逐己连着哼了三声,她怎么看焉谷语怎么不顺眼,一为美人榜,二为陆观棋。念起那日地牢里的事,她冷声提醒道:“焉妹妹,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我过的事了?言而无信也不怕天打雷劈。”
焉谷语一门心思担心赤獒,懒得搭理辛逐己。她思量着,太子哥哥虽然内里狠毒,但明面还是君子的,应该还不至于在她面前失了君子风度。
那马车就跟在他们的马车后头,她能听着声。
“语儿。”陆观棋看向焉谷语,神色几经变幻。曾经那个只会对他脸红的少女,如今喜欢上了别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哥哥。
一个险些抢走太子之位,又沦为斗奴的亲哥哥。
“嗯?”焉谷语侧头,一对上陆观棋明了的眼神便开始慌了,她当机立断,将目光放在辛逐己面上。
辛逐己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哥哥,你方才说要去我们家吃酒,还作不作数了?”
“自然作数。”陆观棋笑了,温和地安抚道。
“不准反悔。”辛逐己一字一字地说着,说完还得意地横了眼对面的焉谷语。
焉谷语回以甜甜一笑,并不将她的挑衅放在心上。
“语儿,你老实告诉我,上回你去斗奴长看竞赛是因为他,对不对?”转向焉谷语时,陆观棋面上的笑意已经淡了,淡得几乎看不见。
焉谷语交握的手指不禁颤一颤,很快,她告诉自己,太子哥哥一定不晓得她找赤獒的真正目的,那她怕什么。她摸着腰间的帕子,坦然道:“太子哥哥,我去斗奴场看竞赛是因为没看过。当然,他在里头,也可以说是去看他。”
陆观棋微微敛起眉头,眸中光芒凝结,“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
“我敢不关心么。太子哥哥还不知道斗奴场里的遛弯合约吧,倘若他出事,我得赔几百万两银子。”焉谷语一脸肃容,说得十分认真,话中有真有假。
一问一答后,陆观棋心里便有数了。原本,他打算这次回去就杀了赤獒,可焉谷语一说,他又不想让赤獒死了,不仅不想,甚至还想留着再折磨一段时日。
自打辛白欢告诉他当年的秘密起,他的心头便蒙了阴霾,只有折磨赤獒时,他才会觉得内心畅快。
“我的确不知道。”
之后,陆观棋没再说话。
焉谷语撩起车帘,假装欣赏外头的风景。她担心赤獒,但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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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 焉谷语时刻注意后头跟着的那辆马车,生怕赤獒出事。
等马车过了城门,焉谷语装作不经意地转向陆观棋, 平静道:“太子哥哥,我得带赤獒去医馆治伤, 便在这里下马车吧。”
陆观棋用一根手指撩起车帘朝外一看, 笑着道:“原是到孙家医馆了。无妨,我让秦淮带他进去诊治,你留在马车上。等他治好了,我们再一道去斗奴场。”
“这……”焉谷语迟疑。
“表哥,你管他们俩做甚。”辛逐己不满地撅起嘴, 使劲拉扯着陆观棋的手臂, 催促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逐己, 你先回辛府, 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说罢,陆观棋果断抽出被辛逐己拉住的手, 加了句, “听话。”
“表哥!”辛逐己使劲跺着脚, 气得牙痒痒的, 可她又实在不敢在陆观棋面前失态, 只得作罢。狠狠剜了眼焉谷语,她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
她一走,马车内便显得空旷起来, 然而空气却紧了几分。
焉谷语局促地坐着, 心思愈发沉重, 她不晓得陆观棋在打什么算盘。
车厢内一片安静, 陆观棋气定神闲地瞧着外头,时不时地与焉谷语说两句有的没的。
焉谷语勉强撑着面上的笑,偶尔应付几句。自打斗奴场竞赛那日起,她便发现了,自己其实从未认识过陆观棋,她认识的,只是他想让她认识的陆观棋。
至于真实的陆观棋,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见过。
老实说,她虽然失望但也庆幸,庆幸自己早早地看清了陆观棋,没深陷进去。
约莫三刻钟后,秦淮在马车外头说道:“殿下,孙大夫已经诊治过赤獒的伤了,是脚踝脱臼,休养二十日便好。”
“嗯。”陆观棋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淡淡道:“启程,去斗奴场。”
“是。”车夫应道,马车继续前行。
陆观棋侧过头来,温柔地望着焉谷语,“我想,你今日一定是偷跑出来的,而且一定不希望我将此事告诉焉丞相。”
“对。”焉谷语赞同般地点点头,毫不在意道:“不过嘴长在太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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