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以前也是设计师?”雪灯好奇。
萧衍轻轻点了下头。
看来雪灯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无妨,他也不介意以另外一种心情向他讲述一遍。
萧衍在妈妈离世前,从来不知道妈妈的本职工作,只知道她画画很好,也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手工。
而萧衍本家的楼上有一间阁楼,父亲不许任何人踏足。
一直到母亲离世,那间阁楼更是重防严守,加了三道锁。
小时的萧衍对这神秘阁楼非常好奇,偶尔会趁父亲睡着后悄悄上去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锁太多,有次还被父亲发现。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不发一言时那阴翳的目光,便再也不敢好奇这房间里的东西。
直到十一岁那年的生日,他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放着妈妈生前帮他做的风筝,风筝不小心挂到树枝上,他想喊佣人来,但喊了半天无人回应。
他为了拿回妈妈的礼物爬到树上,而树干正对那间阁楼秘屋。
通过积了厚厚灰尘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里面形态诡谲的立裁人台以及一些陈旧的欧式小柜子。
鬼使神差的,他顺着树干蹬上床台爬了进去。
在这逼仄小屋里,他看到了那些被尘封的设计稿,厚厚的证书奖杯还有一些变了色的布料和钻石珍珠等装饰物,以及一些书信剪报。
看得出,这些都是出自妈妈之手。
那几张剪报就是有关妈妈设计方案抄袭的新闻报道,每一张都被泪渍侵蚀蜷缩着。
几封书信是寄给设计师协会的。
书信的内容,和当初被污蔑剽窃的萧衍一样,写满了设计灵感来源,包括最初的线稿,并且妈妈一遍一遍重复她并未剽窃他人作品,她愿意为她说的每句话负责。
可这些书信即便贴了邮票,也并没有人帮忙寄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那一天,萧衍终于知道,妈妈曾经多热爱她的事业和梦想,又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
生得美丽不是她的错,错在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用自己的财权势力打压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弱女子,并亲手毁了她的事业、家庭。
妈妈在世时,年幼的萧衍一直参不透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的佣人也只会在背地说她“可怜、精神不正常”等。
导致萧衍也一度以为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当真相浮出水面后,他才产生了“想了解她,想离她的生活更近些”的念头。
因此明知父亲极度厌恶设计师这一行,不惜签下不平等条约也想看看妈妈曾经走过的路,替她完成她尚未完成的心愿。
雪灯靠在萧衍怀里默默听着,尽管有许多疑问,但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他只知道原主以萧衍妈妈的秘密为要挟逼迫萧衍与他结婚,从没想过,秘密的背后是血淋淋的事实。
所以萧衍大概不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即便雪灯的梦想很渺小,还是不留余力默默支持他。
梦想的可贵之处,在于它贯穿一个人一生的信仰。
而且,萧衍也一定非常爱他的妈妈,才会这样热爱她的事业,把她的梦想也当成自己的信仰。
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紧张他的设计稿。
雪灯举起桌上的手稿,反复看了许久,低声道:“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会小心。”
萧衍轻叹一声,抱紧怀里人,下巴轻轻搁在他头顶:
“没关系,人这一生谁没几次失误,下次注意就好了。何况,道歉,代表你确实有为当事人设身处地的着想了,对不对。”
雪灯点点头。
“而且。”他垂下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雪灯突出的长睫,“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雪灯抬头。
“不告诉你。”
雪灯扬了扬眉尾,抽过一张新纸,在上面画了两条小鱼和几根波浪线:“这个也是我最重要的。”
萧衍拿起纸看了几遍:“上次就想问了,这三个图形是什么意思。”
雪灯:“不告诉你。”
说完,又道:“什么时候吃饭,饿了。”
萧衍:“不告诉你。”
雪灯:口亨。
翌日。
雪灯迷迷糊糊睡着,忽然被人摇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就见身边萧衍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愉悦。
“下雪了。”萧衍看向窗外。
窗明几净后,大雪如鹅毛般洋洋洒洒而下,将周围的建筑染成了干净的雪白。
雪灯不由自主睁大双眼。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看到雪。
以前在海底时,雪花飘进海水很快融化,根本来不及仔细端详。
之后因为全球气候变暖,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雪了。
雪灯立马跳下床往外跑,被萧衍拉回来,穿好棉袜外套戴上厚厚的帽子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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