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魏瑄的目光幽冷地看向谷底。
谷中,萨尼古里还在做垂死挣扎。
这个时候撤军,不仅萨尼古里就能率部逃出升天,他们还会面临山夷人和幽州军合兵一处的危险。
“你在此继续包围、处决山夷人,幽州军交给朕。”
说完他跨上战马,仅率三千骑便迎击了上去!
幽州军阵中,北宫梁神情一震,“什么?小皇帝亲自率军迎战老夫?”
然后他抚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传令全军压上,此战务必生擒魏瑄!”
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两支铁骑狠狠地相撞,霎时间迸溅起璀璨的浪花,人体横飞,战马嘶鸣,冰冷的刀光刺破黑暗的天空,殷红的鲜血浸染了大地。
魏瑄一剑劈开一名幽州兵,手腕一翻,长剑回转,分挑三人。
激战。
一名羽林背后插着两支羽箭,犹力战不息,通红的眼眸中杀机四溢,与之对敌的幽州军士心胆俱裂,被一刀斩下头颅。
一名幽州军士剑法纯熟,一剑刺入一名羽林的腹部,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滴落,那名羽林眼睛霎地通红,竟双手死死握住剑刃往回一带,长剑顿时透体而出,那名幽州军士也被带到了他面前,羽林的眸子里溢出潮水般的杀机,猛地探出铁钳般的双手掐住了幽州军的咽喉。
……
羽林军的顽强出乎了北宫梁的预料。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幽州军横尸疆场,北宫梁眼皮发跳,大声道:“斩获一名敌首者赏十金,斩获一名敌将赏百金,斩获魏瑄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激战中的幽州军顿时精神一振,眸子里纷纷流露出贪婪的神情,就像看着羊群的饿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冷的獠牙。
在幽州军前赴后继的轮番强攻下,羽林军的阵脚终于开始动摇。
处决完山夷人的青霜率军回援,却发现魏瑄所部已经被幽州军围得像铁桶一般。
包围圈中,魏瑄已经杀至浑身浴血,他一剑回扫,将一名幽州骑将从肩膀斜劈至肋下,猩红的切口里赫然露出一颗搏动心脏,滚烫的热血喷溅而出,霎时迷乱了他的视线,就在这时,身后两支长矛从左右两侧如毒蛇般窜出,锋利的矛尖破开血肉。
魏瑄脸色一寒,反手一剑砍断矛杆,随即指尖一弹,长剑疾射出去,在那名长矛兵脖颈上划过,一蓬鲜血溅起,人头抛飞,同时他凌空跃起,于空中抄住长剑,轻巧一个转身,一剑挟风雷之势又闪电般击杀一人。鲜血激溅。
魏瑄连杀三人,苍白的脸上溅着殷红的血滴,森寒的目光掠过沙场,幽沉的瞳孔里深蕴着一股蛰伏已久的疯狂。
幽州军竟不敢轻易上前。
北宫梁知道此刻已是殊死搏斗,他大声道:“重甲兵推进,弓箭手准备!”
随即八百名手持大盾的重甲武卒缓缓推进,将手中沉重的大盾狠狠顿在地上,连接成一堵堵坚实的盾墙,将魏瑄所部包围在中央。
紧接着千名弓箭手从盾牌的缝隙间挽弓搭箭,无数森冷的箭镞指向了皇帝。
北宫涟被这阵仗惊得脸色煞白,哆嗦着道:“父亲,真的要弑君吗?”
盾墙中央,魏瑄抬眸,黑沉沉的眼中燃起两点幽冷的寒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边隐隐传来了滚滚闷雷声。
北宫梁霍然回首,瞳孔猛地紧缩。
只见远处苍茫的山野间隐约扬起了一股烟尘。
紧跟着大地开始震荡,无数沉重的马蹄叩击着地面,溅起碎草泥尘飞溅。战马响鼻声、铁蹄轰鸣声、和低沉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山野。
喷薄的朝阳照耀着萧暥一身肃杀的玄甲,清晨的山风荡起他背后披风猎猎飞扬,翻卷起暗红的里衬,在朝辉下凄艳如血。
彦昭!?魏瑄心中巨震。
“是萧暥!”“锐士营!”幽州军阵中顿时骚动起来,相视骇然。
“稳住,稳住阵型!”北宫梁歇斯底里地大叫。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萧暥麾下的数千精骑狂飙突进,转瞬之间,已如一柄锋利的尖刀剖开了密密麻麻的幽州军阵。
……
此战,幽州军大败,北宫梁负隅顽抗,死于乱军,北宫涟被擒。
战后,大帐中。军医端着铜盆和染血的棉布匆匆出帐。
魏瑄袒着上衣,烛火照着他宽阔的肩背,肌肤泛着淡淡的蜜色。
萧暥蹙眉看着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如今又添一道。
他边替他绑扎绷带边道:“陛下亲冒矢石,非社稷之幸。”
“是朕鲁莽了。”魏瑄垂着眼帘,拉拽上衣衫时悄悄握了下他的手,转而问:“彦昭怎么会忽然北上的?”
“容绪先生来报的信,说陛下身边可能有奸细。此战或有危险。”
“嗯?容绪,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然后萧暥就把北狄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瑄听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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