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忽然一阵心慌。
“阿姐,你和皇兄先吃,我还有点事。”魏瑄说完,拔腿就跑了。
他一口气跑到了萧暥的营帐前,对值岗的卫兵道:“我想见萧将军。”
帐门一掀,出来的是那个刻薄鬼云越。
一见是魏瑄,云副将习惯性地细眉一挑,不咸不淡道:“殿下这个时候来,有何指教?”
而魏瑄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也是这个人,一时语塞:“我……”
“哦,我忘了恭喜殿下今天夺魁,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去吧。”
“我想跟萧将军说句话。”他鼓起勇气道。
云越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大帐,道:“不巧,主公已经歇下了,谁都不见。”
魏瑄一愣,这么早……
“对了,主公原本想让我给殿下送去这个,既然殿下来了,我就不跑了。”
魏瑄低头一看,是一只小巧的漆盒,打开后,里面是治烫伤的药膏。
他顿时觉得喉咙里被什么哽住了,哽得难受。低头一咬唇,转身就离开。
魏瑄独自往回走,夕阳把他的影子在营地间拖得长长。
萧暥那么早就睡了,不想见他吗?还是,身体又不好了…
云越说的没错,那人事务繁杂,自己帮不上忙,就不要去添乱了。
时辰已经不早,他抄近道穿过一片小树林,往桓帝的大帐走去。
如果不是后来比分扶摇直上,真不知道今晚桓帝又要摆什么脸色。
桓帝这个人极其在乎场面,对他的要求近乎苛刻,反复强调是他最受器重的弟弟,这些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让皇兄满意。
魏瑄心里千头万绪,脚下没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个趔趄摔倒在泥地上。
他刚想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一双金丝翘边的靴子。
“小殿下,才运气好赢了一场,别走路就看天上了,要摔惨的!哈哈哈!”
北宫皓尖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魏瑄拍拍泥土站起来,不去看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几步,就听北宫皓在身后说道,“刚才你去找萧暥做什么?”
魏瑄脚步一滞。
那声音又飘近了一些,带着戏谑:“莫非,他帮你作弊了?”
魏瑄猛然转身:“没有!”
“没有?”北宫皓上前几步,“那你怎么突然箭术超群了?”
“与你无关!”
魏瑄想绕开他,但随即就被两个劲装武士拦住了去路。
魏瑄心头猛的一沉,燕庭卫!
北宫达是燕州牧,北宫家的私卫叫燕庭卫。燕庭卫的选拔极为严格,能入选的都是技冠群雄的勇士。
而现在魏瑄的身后却一个卫士都没带!
他刚才去找萧暥故意甩开了卫士,怕他们去桓帝面前汇报。
但是其实就算他带了卫士也没用,宫廷卫士怎么能跟燕庭卫相比?
北宫皓阴险地笑道:“告诉我,今天公主在猎场上给了你什么?居然让你的箭术瞬间突飞猛进,你到底用什么东西作弊的?”
“我没作弊!”
“哦?你一定要让我搜出来吗?”北宫皓无趣地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魁梧的燕庭卫立即把魏瑄的双手钳住,十几岁的少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放开我!”
魏瑄拼命挣扎。
在推搡间,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北宫皓捡了起来。
他端在手里看了看,顿时笑岔了气:“哈哈,小王子你多大了,还玩这种东西!”
那是萧暥送给他的那只小竹马,马背和四蹄上还被炭火烧得发黑。
魏瑄的脸色骤然变得狰狞可怕:“还给我!”
他扭动身体不顾一切挣扎,但那两个燕庭卫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把他箍在原地。
见他如此动怒,北宫皓更感兴趣地玩着手中的小竹马。
“看来你还真喜欢这玩意儿啊?”
他忽然诡谲地一笑,“要不这样,明天以及后面的所有比赛,你都给我报零分,等比赛结束,我就还给你。”
魏瑄没想到此人竟能如此无耻,他愤怒地瞪着北宫皓,漆黑的眼中燃烧着寒焰。
“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吧?哈哈哈哈!”
北宫皓大笑。
就在他笑得肆无忌惮时,忽然他的眼珠一鼓,嗷地了叫声,随即脸上笑扭曲成龇牙咧嘴的嚎叫。
紧接着,他身子一歪,身后似平地起狂风,倒拔杨柳般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震落林间黄叶纷纷。
若不是一个燕庭卫眼疾手快凌空截住一挡,两个人顿时摔倒在地滚成一团,这北宫皓此时怕已经筋断骨折。
“什么人!出来!”北宫皓趴在地上,气得发抖的手指着漆黑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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