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朕不过是想找小时被你毁得那件猎服,可怎么也找不到。”
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一次打猎,阮三临行前生了场病,舅舅突地想起了冷宫的阮七,让他代了去。贺元多气啊,冷宫的贱种,凭什么能踩了阮三出风头。
阮三更气,他说那贱种真是恶心,整日抱着那件猎服,丢尽皇子脸面。又给贺元出主意,让她去把那衣裳给他毁了,让他怎么去。
阮七人小力气大,抱着那件衣服就往榻下缩,贺元指使了好几个太监才把他揪出来。阮七是被欺辱着长大,早就学会逆来顺受,这次却反抗异常,他甚至眼眶里带着泪,嘴却死死咬着不吭声。
太监不管他,按着阮七,要当他面亲手毁了猎服。贺元见阮七在太监手下挣扎嚎叫,直到那衣服变得七零八落,阮七眸子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他才再不出声,干干掉着泪。贺元不知为何,心口堵得厉害,竟没教训他,扭头慌忙跑出了宫。
回了长公主府,贺元哇哇哭了起来,她哭得毫无缘由,明华也问不出,就见贺元找张嬷嬷翻出她小时候的猎服又往宫里跑。
那衣服,被阮三看见了。
贺元想到这儿,就没往下想,她看着一地的衣裳,说:“我小时最不喜陪舅舅打猎,就那几只被圈养的活物,年年去个好几次哪有什么趣味。后来我才晓得,原来有的人去一次都这么难。”
她又说:“阮七,我是做错许多,可你也该知足。”
“你看,你现今是皇帝,你还有名字,我才晓得你是有名字的。他呢,什么都没有”。
阮七终于收起他那副面上的风流少年,散着周身戾气,他喃喃自语:“一个名字,不过一个名字”他又兴奋起,抓着贺元的手:“我告诉你我叫什么。”
贺元将他的手掰开,她觉得好笑:“阮七,我怎会想知道,你要晓得,比起愧你我更厌你。”她随意捡起一件衣裳,又丢下,道:“你看这回可没人再能抢走。”
阮七似被她激怒,转身就走。贺元也赶紧追去,她想继续说秋狝一事,谁想内室门被猛地关上,直到贺元推不开才晓得阮七在外反锁起。
“阮七,你给我打开!”贺元使劲敲了好几下。
阮七在外低低笑:“表姐,谁让你惹我生气,你就好好呆里面想想怎么给我道歉。”
贺元再敲他也不理,直到脚步声响起,贺元才终于放弃,她靠在门上几分失神,她嘲道:“道歉?做梦。”
她怎么会容许自己向阮七低头。
等夜间女官进来为贺元收拾,见贺元要走,又学了阮七的话:“圣上说承金殿也上了锁,您好好歇息吧。”贺元这才没了法子,又问她:“阮七去了何处。”
女官神情暧昧:“许是昭淑妃那处,淑妃娘娘如今很受宠呢。”贺元半晌无话。
到了第二日,贺元随了宫中的马车一齐出行,阮七发狠竟让她一个丫鬟也没带,她孤零零呆在车厢,满心烦闷。
却不想,这辆马车惹起一番风波。
阮七此次出行打猎并不盛大,随行官员也是些闲下许久的将官。他早先说好不带后宫,谁料妃嫔们眼睁睁看着后宫竟有马车随行,纷纷猜测是哪宫妖精惑了主。
偏生阮七瞒得死,贺元的马车到了目的地也另歇一处,不让随行的众臣瞧见内里人是谁。
贺元从马车到帐篷里,一个熟悉的人也无,不禁发了火,抽着鞭乱打一气。
还是阮七回来看见,恐吓她:“表姐你这么闹下去,是想让他们都晓得郡主枉顾孝期来此地玩乐。”
贺元才收了鞭,理也不理阮七。
阮七却厚着脸皮又拉过贺元,就往外带,周遭的宫婢太监低着头就像什么也没看见。
此外却是早已收拾好,只有侍卫在此候着,贺元被连拖好一路,面色难堪极致,出言道:“你到底要做甚。”阮七却不答话。
等来了一处荒芜之地,有侍卫将弓箭递来,阮七接过弓箭才松开她的手。
正当贺元皱眉揉着手腕,前方好一阵响动,一群穿着囚衣的奴隶出现。阮七又拿了把稍小的弓箭,递给贺元,他漫不经心道:“表姐不是嫌打猎无趣,人猎如何,这些人关在冷宫许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
贺元面色煞白,她惊惧的看向前方,这群人却几分眼熟,“哦,表姐向来记性不好,他们啊没被关起来时大多是三哥的奴才呢。”
贺元一手拍开阮七,她强忍着呕意说:“阮七,你真恶心”。阮七“嗤嗤”发笑,他站在贺元的身后,似半搂抱样强行将她的手抓住弓箭,又嘲讽:“表姐你又装什么好人。”
见被强行拉开弓,对着哄散跑开的人群,贺元浑身颤抖,她不禁开口道:“阮七,你疯了不成。”
阮七不理她,在贺元的挣扎下,一支箭射了空,贺元“啊”的尖叫,转头哭了出来:“阮七,我还在孝呢,我求你了,我不能杀他们。”
她哭得惨烈,一张脸脏兮兮,身后的阮七笑:“你道不道歉。”
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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