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处理丧事。
贺元这才缓了脸色,对着梅氏行了家礼。
梅氏面上也柔和起,她嘱咐贺元:“你到了那,好好与你爹说会儿话,还有你祖父,”又叹气:“你娘这些年不易。”
贺元眼睛一红,涩然道:“我晓得。”
等道完临行言,梅氏回了自家马车,她才对古氏不甘心道:“那等荡|妇,竟让入了祖坟。”
可这哪有法子,无论是因皇权、还是因名声,对明华不满至痛恨的梅氏也只能走这么一遭。何况宫里的贺珍还得靠着长公主府遗留的势力妄图后位,梅氏岂不唯有屈服。
古氏正为梅氏敲着腿,听此不敢应声。
而长公主府这一众车马加快了速度朝官道行去,马车便有些颠簸。
贺元早打发丫鬟嬷嬷去了另一辆马车,这一颠就受了惊,她掀开车窗让车夫去唤前方骑马的王良。
当车帘被掀开,王良见的就是缩在角落里的贺元。等他进来,贺元立时靠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睡会儿嘛。”王良说道,他指尖划过贺元眼下的暗沉。自明华去后,贺元又是哭泣不停,又是日日失眠,如今满脸都是疲惫,也幸得她生得好,这般折腾也经得住。
“哪里睡得着,一闭眼就是娘。”贺元说起话来都没甚力气,她如没了骨头般整个人依在王良身上。
软香玉在侧,王良却突道:“那年岳父去时你可也是这般。”他这话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要往常,贺元早娇声斥去,如今对他倒软的不行,没半分脾气,只开口问他:“哪般不对。”
王良伸手将软成一团水的贺元搂紧怀里,温言回:“又娇又缠人。”贺元眉毛皱起,正要说甚,王良却接着道:“不知那时你又腻的是谁。”
贺元面色变得煞白,她推开王良,复了往日的蛮横:“你这说得什么话,除了我娘还有谁。”
“你看你,一生气就生龙活虎,这倒也好,看着放心。”王良一点贺元微嘟着的唇,轻言道。
仿佛刚才那翻奇言乱语只为了激怒贺元。
贺元一听,却觉几分古怪。王良见她不信,就要开车门,还无奈说:“我下去骑马,免得遭了你厌。”贺元忙抓住他,不肯让王良下车,王良当即讲起条件:“那你得依我,赶紧闭眼睡觉。”
贺元点头,又软绵绵靠了去。
她一闭眼,却不由想起方才王良问时,脑中一现而过的阮三。
阮三此人素来骄横,比贺元有过之无不及。那年她丧父,眼睛向来长于头顶不通人情世故的阮三头次学会了什么叫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只为让她少掉一颗眼泪。
思及往事,贺元不觉心中一哽,忙捂着胸口靠紧了王良。
两日一过,一行人到了修县贺氏祖坟处。
等开棺掘墓,明华与贺意这对怨侣时隔十年又在了一起。弄好一切,贺元才敢过来,对着合葬之处跪了许久。
“爹爹,我娘再欢喜您不过,我晓得您心中定也是有她的,如今她来陪您,您可别再像生前那般冷她。”
贺元说着说着又掉了场泪,身侧跪着的王良拿手给她抹了开,劝道:“他们终于团聚,这是好事。”
贺元呜咽着点头,又看向王良:“我俩可不能分离这么久,我快死时,你得陪我去死。”王良一捏她脸颊,笑她:“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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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刚回了金都没几日,阮七又做起怪来,他要秋狝。
贺元一听,毫无气色的脸当时就浮上血丝,骂道:“可是个昏君做派。”又恨他不敬明华。
却不想,去大朝会的王良,被阮七点名伴驾陪同。
王良跪地回绝,说在孝期,怎肯玩乐。他一番正义凛然生生打了阮七的脸,女婿都要守孝,他这侄子眼中哪里还有姑母。
贺元招惹过的张御史顷刻就忘曾经以死相逼阮七下罪己诏的事,当即做了狗腿怒斥王良沽名钓誉,阮七是君,哪有君为臣守礼。更有嫉恨王良升官太快的同僚随之附和半子孝期早过,王良这女婿当得莫以为成了倒插门。
阮七坐在高处,见王良被群起攻之,好阵羞辱,不禁招刘安来,附耳几句。
贺元与几个丫鬟正在王府的园子里,她神情倦态,一脸憔悴。
张嬷嬷在侧又道了遍:“徐嬷嬷跪在外,求着见您。”贺元接过五桃递来的茶盏,恹恹出声:“让她回了公主府,那里离不了她,嬷嬷你去吧,我不愿见。”
张嬷嬷应声出去,等回来又带了个小太监。这太监自是刘安派来,他一行礼,不待贺元发问,便将朝上一事绘声绘色讲完,又小心翼翼道:“圣上说,郡主可要代夫伴驾。”
贺元气得不行,将手中的茶杯直砸了那太监的脸,小太监老实,不敢闪躲,立时就现了一脑门的血。他倒也精怪,仿佛不晓得出血,捂着脑门就行礼告退,生怕更招贺元厌。
一时,院子里几个丫鬟俱不敢出声,还是贺元气了劲儿,拉着张嬷嬷就要进宫找阮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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