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周菁宓被掐得双目圆睁,张着小嘴不住地喘息。
天太冷了,灌入喉咙的只有寒风和雪花,透彻骨血的寒冷。
她想咳,却因为被掐住脖子而咳不出来。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连风声都变小了,天也快黑了
真好,睡过去了,应该就没有那么冷了。
她撑不住身子,缓缓往下倒,就在即将闭上眼时,一直掐住她的那双血手陡然一松。
陆璟肆提着长剑奔袭而至,一脚踹在舒妃胸口,赶紧将周菁宓抱起来。
在他身后赶过来的大皇子也看到这一幕,没有过多耽误,“我去追人。”
话落,他直接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祭台周围是怪石嶙峋的山坡,锦王伤了一条腿,走不了小道,也跑不了多远。
陆璟肆点头,急忙抱着周菁宓回宫。
淳元宫。
陆璟肆抱着周菁宓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秦家军出来寻周菁宓的士兵。
一行人直往淳元宫而去。
待见到周菁宓身上带血,喉间乌青时,皆是吓了一大跳。
太子妃赶紧命人通知太医过来。
淳元宫上下忙碌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璟肆将适才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
皇后担忧地坐在床边,心底满是自责。
“锦安、对不起”
“母后该早一些派人去寻你的”
“对不起”
秦舒凝站在一旁,看着周菁宓这一身单薄却脏乱的衣衫,还有脸上血和泪混在一起的痕迹,心头直颤。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舒妃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此毒手。
锦安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却要遭受这样非人的磨难。
宫女连忙端来热水,皇后亲自拧了湿帕,为周菁宓擦去脸上的血污。
太医来得很快,为周菁宓把过脉后,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公主喉咙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需要按时擦药即可康复,但”
文太医欲言又止。
皇后,“但说无妨。”
“公主此前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止,好不容易烧退了,却浑浑噩噩醒不过来,今日在雪地里遭此刺激,只怕是有醒不过来的可能性”
饶是知晓皇后慈和,文太医说到最后也仍是心惊胆战。
果然,皇后听及此言,眸中悲痛更甚。
陆璟肆厉声吩咐道,“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让锦安公主醒过来。”
文太医连忙跪首,“老臣自当竭尽全力。”
他领了命开了药方,赶紧让宫女太监去熬药。
秦舒凝在一旁问道,“祭台那边如何了?”
“太子殿下陪在圣上身边,现下应是在归来的路上”
“锦安如何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淳元宫主殿门口便传来文崇帝的声音,太子就跟在他左右。
殿里一群人急忙行礼。
文崇帝大步入内,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周菁宓脸上。
她脸上的血迹和泪痕已经被拭去,一张小脸惨白无色,即使是昏迷之中,也一直紧蹙着眉心。
皇后将适才太医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文崇帝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拧了拧眉心。
皇后见他如此,开口道,“陛下想必还有诸多要事要忙,臣妾会照顾好锦安的。”
王妃很生气
如陆璟肆所料,锦王拖着一条伤腿压根跑不了太远。
大皇子带着士兵在半山腰上搜了两个时辰,便押着锦王带回了皇宫。
锦王谋逆之事,铁证如山,几乎不用怎么审。
但文崇帝还是连夜将林永睿召进宫。
乾正殿内,锦王跪在地上,一身狼狈,如丧考妣。
面对林永睿句句属实的指控,他未曾多言,只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林永睿不卑不亢说完,这才对上他的视线。
他看懂了。
看懂锦王眼底的意思。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何要背叛自己。
若是他能举事成功,林永睿摇身一变就能成为皇家人,何乐而不为?
林永睿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是名义上的嫡子,即使在封地,百姓爱戴他、官员夸赞他,但在锦王眼中,也仍旧不及那个草包林永鸿来得重要。
若不是女尸案证据确凿,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锦王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林永鸿。
又或许,他对林永鸿也并无多少父子之情。
于他而言,左右不过一颗棋子,既无用了,那便丢掉吧。
而自己,何尝不是他的下一颗棋子。
其实这大瑨的皇位,由谁来坐他并不在乎。
但无论是谁来坐,都不能是林永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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