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他忍辱负重,就是为的等有朝一日可以揭穿庄氏兄妹的真面目。
只可惜这偌大的扬州城,竟无一名信得过的官员。
曹栋见过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抱着浅薄希望的百姓,他们敲过知府公廨外的鸣冤鼓,甚至拦过按察使的轿子,但无一例外最终石沉大海。
富庶的扬州城表面被金缕玉衣所包裹,内里却已经腐朽不堪。
所以他只能暗中收集证据,包羞忍辱,筹谋着待日后安顿好母亲和妹妹后,再带着这些证据独自北上,告到裕京城去。
不过幸好,老天爷终究是看不下去庄炜和庄菱的所作所为,如今的扬州城,总算是有了些许盼头和希望。
思及此,他倏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坐在他面前的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外头皆传他是周芙周老板的小郎君,但他现下面容冷峻沉肃,气质矜贵傲,怎可能是一般人家出身。
曹栋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重大,他须得求一个保证。
“这位大人,可否告知小人您的真实身份?”
陆璟肆剑眉微扬,却是没有开口。
曹栋继续说道,“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兹事体大,为求事成,不得不如此。”
恒哥儿发疯
赤霄守在外头,这屋子里头只有他们二人。
陆璟肆垂眸睨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肃厉威沉,那股子身居高位的压迫感倏然袭来。
曹栋跪在地上的膝盖忍不住发软,低着头不敢再抬眸与他对视。
须臾。
陆璟肆一字一句开口,“本王以典狱司司长的身份,向你承诺——”
“扬州城里所发生的一切,将会全貌呈至陛下眼前。”
曹栋倏地抬头,满脸错愕惊诧。
典狱司
那面前之人,岂不就是承安王?当今圣上的亲外甥?
曹栋忙不迭地叩首行礼,“小人不知是陆大人暗访,多有得罪,还望陆大人恕罪。”
他语气恭敬,然而陆璟肆并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些虚礼上。
“起来吧,说说你的发现。”
曹栋这才敢起身,立于一旁,郑重开口,“扬州城内的官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官官相护,为首的扬州知府庄炜更是通过其妹庄菱大肆敛财,然而他平日里并未过度铺张浪费,小人曾起过疑心”
“后有一次,庄炜来庄府与庄菱密谈时,小人偶听得知,二人竟是在为京城中的某一位爷做事,这些搜刮得来的民脂民膏,皆被运往裕京。”
话至此,陆璟肆眉梢微挑,却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你已知晓幕后之人?”
“是,小人听到了。”
曹栋壮着胆子抬头,掷地有声地开口,“他们兄妹的背后之人,是当今文昌伯、段博文。”
此言一出,陆璟肆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你如何能确定?”
他声音肃凉,曹栋心底一惊,接下来的话变得有些磕磕绊绊,“这、这乃小人亲耳所听,虽无、无实证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曹栋“扑通”一声又跪下来,“陆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人…”
“小人…小人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最远也只去过淮阴,若非小人亲、亲耳听到,又如何得知文昌伯的名讳…”
他撑在地上的手抖个不停,但脑子到底好使,说出的话逻辑条理通顺。
陆璟肆声音冷沉,辨不出情绪,“站起来回话。”
“…是。”
……
一炷香后。
陆璟肆从里头出来,赤霄急忙迎上,听得王爷压着声音道,“查文昌伯段博文,事无巨细地查。”
赤霄眼底一震,行礼作揖,“是。”
从城郊回去,陆璟肆直接又去了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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