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脚步一顿。
想起半个时辰前,他问五公主那话,五公主是给了肯定回答的。那说明五公主是有能力做到此事却并没有做,而是在发现端倪后加以利用。
舒朗提起的脚又放下,语气不明的问十三皇子:
“你今天是特意来告知我这些的?是太子殿下叫你来的?”
十三皇子将那圈儿柳条重新舒展开来,对着地上随意乱戳,理直气壮道:
“要不然呢?朝堂上的事没有太子哥哥默许,我能知道这么清楚吗?”
舒朗好奇:“太子殿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有什么话不方便跟我大哥直说,需要咱两在中间传话吗?”
十三皇子摇头:“不是,太子哥哥说,你听了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舒朗失笑。
太子对他哪儿来这么大的信任?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呢。
“那殿下有没有说,朝堂上对此事是何反应?”
“就还是老三样,有人主张有人反对有人和稀泥呗。”
十三皇子索性将柳条丢在一边,拍拍舒朗肩膀,爽朗道:
“要我说这事儿没甚好担忧的,无非就是有人觉得五姐不够听话,想在百宝阁安插自己的人手嘛,这么想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可有谁成功了?任凭那人有多大能耐,还能在五姐的地盘翻出天去?”
舒朗嫌弃的挥开对方爪子,瞥了一眼肩头绿油油掺杂着黑乎乎的指印,语气危险,警告道:
“我祖母亲自帮我选的款式和面料,盯着绣娘做了半旬,今儿才上身,你拿它来擦手?”
十三皇子讪讪的收起手,嘿嘿一笑,在舒朗没反应过来前,留下一句“就剩几步路你自己回,我就不送了”便溜之大吉。
那速度,生怕舒朗狮子大开口,让他倾家荡产似的,比在国子学躲司业还利落几分,惹得周围往来之人纷纷驻足。
舒朗坐在回家的车上,街道两旁热闹的叫卖好似逐渐远去,想起这一天在皇宫的经历,突然就没忍住笑了。
这朝堂诸公,争来夺取,在五公主一事上,还真应了那句“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既想让她任劳任怨的给朝廷挣钱,又不想她生出丝毫不该有的野心,还为了防止她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就提前不给她正经官职,限制她在朝堂上有任何结党营私的可能,美其名曰“自古以来规矩如此,女子便该深居闺阁嫁人生子,如今待你已是宽仁,你要记得感恩。”
怎么讲呢,就挺无耻的。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大家族里处处倚仗小女儿抛头露面挣钱,结果钱大家花了,反过来指责小女儿手伸得太长管的太宽,叫他们拿钱不够自由,一切都是家主对小女儿太好了。
小女儿也该玩够了,就回去等着嫁人吧,产业交给大家帮忙打理好了,这是家长们对小姑娘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希望小姑娘别不识抬举,时刻感恩。
就这,五公主心里没点儿其他想法才奇了怪了。
至于太子让十三皇子给他传话一事,舒朗琢磨不明白就不琢磨了,待会儿回家直接问大哥也是一样的,关于荣家如今的处境,他得和大哥好好商量一下。
毕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证明原书剧情并非无可更改,母亲能在和离后嫁给安乐侯,五公主作为玛丽苏女主能拥有那般传奇过往,他一个两年后必死之人为何不能有生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宝问女主,只能说女主早就出场了,但不是五公主。强强。再多就涉及剧透了,么么~~
原来如此
马车停在荣府门口, 舒朗跳下车后,脚尖儿一转,人就进了隔壁伯府。
打从这伯府换了主人, 舒朗来这边就跟回家似的,既不用通传,也不用避着谁, 府里下人见了也都恭恭敬敬唤一声“二公子”,比荣桥当家那会儿可自在多了。
他回来的早, 管家乐呵呵的将他领进和光院书院,叫人送了酒菜过来,小声解释:
“伯爷近日手头事情多, 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瞧着您心情不好,不若老奴陪您喝一杯?”
舒朗心说管家改口也够快的, 大哥这就成伯爷了, 乍一听还有点不习惯。
摆摆手, 直接把自个儿摊在窗边小榻上,累的不想动弹, 看管家亲手摆好酒菜, 突然出声问道:
“荣桥是不是又给大哥使绊子了?”
管家身形一顿, 起身将窗户支开个缝隙, 让屋子里空气流通起来,小声解释:
“大公子接手伯府本就突然,下头人心难免躁动,老伯爷又捏着手里的人手不放, 还指使人调转木仓头搞内讧, 近日军中闹了好几起事, 好不容易压下来……”
舒朗垂眸,荣桥不愿意便宜了大哥,他早就有所预料,他之前和大哥商量过,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荣桥手里的人,大哥想如数收服是不可能的,那就得收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顺势杀鸡儆猴,让下头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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