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讷讷,其实他们此举,未必真如他们所说那般一心为公,人都有私心,不过世人论迹不论心罢了。
发现荣舒朗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般好忽悠,那些他们拿来说服自己,也说服他人的言论,在荣舒朗跟前全然失效。非但如此,荣舒朗看似浑浑噩噩,却懒懒散散将他们驳的哑口无言。
一人开口时声音有些恍惚,不知是在问谁:
“你口口声声全是利益,难道五公主和十一殿下身为亲姐弟,二人之间便没有纯粹的亲情吗?”
舒朗听见外头动静,下床伸个懒腰,面上甚至连嘲讽都没有,边往门口走便道:
“易地而处,你能生出几分纯粹的亲情?”
话落,猛地打开门,和外面的人视线对上,露出个灿烂的笑,还不忘朝身后补充一句:
“我晓得几位有救助十一皇子之心,可至今还未与我说今夜最大的实话。
比方说,诸位一开始便认定了五殿下与十一皇子姐弟情深,关系亲厚,五殿下是因近日随太子去江南道巡查,鞭长莫及,才叫十一皇子如今陷入风波难以脱身。
眼见着五殿下要回京了,你们卖力表现,或能在五殿下跟前得两分青眼也说不准,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门外,祭酒面无表情听完此番话,扒拉开舒朗这张叫他上火的脸,身形出现在屋内几人眼里。
身上直冒冷气,淡淡朝几人扫了一眼,只说了句“随我来”,转身便走。
他真的,对荣舒朗这个学生又爱又恨,是轻不得也重不得,叫他心里对自己也有了几分恼火。
不过眼下所有恼火全都有了去处。
还未走出院门,舒朗便听祭酒寒声吩咐王司业:“速速召集所有师生,在圣人像下集合,老夫有话要说!”
丁点大的事,朝廷还未有定论,这群学生竟然想纠结人手去宫门口静坐!这是干什么?这是在拿国子学所有师生的前途威胁圣上!这是把十一皇子往绝路上送!
这群没脑子的东西!
祭酒身影匆匆离去,十三皇子嘿嘿一笑,跟小狗似的在床上嗅了几下,才踢了脚下鞋子往被窝里钻,嘴里嘟囔:
“还算懂事,没叫不相干之人沾染本殿下高贵的床褥!”
舒朗就知道这人事儿精一个,早防着他无故发难呢。
打着哈欠将挂在角落的衣衫扔过去,自个儿也慢慢整理好衣袍,催促道:“起来了,没听见祭酒方才说甚?”
十三皇子愤愤的用拳头捶床,咬牙道:“叫本殿下逮住机会,定要好好叫带头闹事的长长脑子!”
这他娘的都什么事儿啊?他和祭酒司业在外头听了半晌,连荣舒朗这种纨绔都明白的事,那些人被猪油闷了心,蒙住眼睛带着同窗就往死路上冲?
作者有话说:
舒朗:你说清楚,什么叫我这种纨绔都明白的事?难道你以为自己境界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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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到了群体里, 智商会严重降低。
一个时辰前,祭酒出了舒朗他们院门,便叫王司业带人去搜查那五个学生的寝舍, 从几人床铺底下搜出一封已经签了四十二名学子大名的请愿书。
祭酒大怒。
不管是单纯是因为热血又天真,满腔理想主义,轻易被挑头那几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天下为公所忽悠, 决定跟着他们搞大事。
还是那些出于私心,或是想借机投靠十一皇子, 或是想以此讨好十一皇子的亲姐五公主,或是十一皇子的人在其中搅混水。
祭酒一个都没打算轻轻放过,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幕。
舒朗和十三皇子站在人群中, 四周被火把包围, 周围人脸上神色晦暗难明。
前头柳司业依照搜到的名单喊在场学生出去审问,名单长到喊了一炷香时间都没喊完。被带走的学生或沉默以对, 或悲痛喊冤, 面目丑陋, 姿态狼狈,叫人心惊。
舒朗看周围一张张惨白的脸, 就知祭酒这招效果有多好。
想一个时辰前, 他一开门, 瞧见那五个平时见了他鼻孔朝天, 仿似他是什么脏东西,多看一眼就会污了他们身为高贵的甲班学生的双眼之人,面带微笑出现在跟前,和他打招呼时礼仪周全, 眼里全然没了往日的不屑, 便猜测来者不善。
才叫十三皇子去寻祭酒来。
免得待会儿打起来, 祭酒偏袒好学生,认定是他挑的头。
可舒朗万万没想到,那五人所图甚大,想忽悠他跟着去干那种蠢事。
事已至此,能及时发现并制止,没叫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有一半儿功劳是歪打正着来的。
在场之人唯恐被牵连,战战兢兢,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恐怕只有舒朗和十三皇子还能躲在人群里无视现场肃杀的气氛,听着周遭火把荜拨声,互相靠着打瞌睡。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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