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啊,梁嘉聿,你太好、太好了。那时候我不想去美国,总想着要么留在南市,要么读书也该去欧洲。这样总能和你有一个地方重合。你那时候不确定之后是要常驻在欧洲还是国内,我不敢问,但是心里痛苦极了。金瑶的事情过后,我才发现,我不应该依赖于你的任何一个决定,这是我的人生,我应该去我想去的地方。”
此刻再说起这些话,没有了刚刚的激愤情绪。
字句平静,在爱人的怀里倾诉。
梁嘉聿手掌摸到她湿漉漉的脸庞,林知书抬起头来,也在看见他面庞的下一秒低下头。
“太丑了。”她说,“我现在的眼睛肯定肿得像青蛙。”
梁嘉聿很轻地笑:“我不信,让我看看。”
林知书的脸庞就随着他的手又抬起来。
小小的一张脸,哭得红通通、皱巴巴。眼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梁嘉聿拇指轻轻抚上去,擦干她泪珠。
只觉得现在气氛过分温和、平静。
像是不论说什么,都可以被理解、被接受。
林知书说:“我真应该从一开始就和你商量,是我太蠢了,做出这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嘉聿却摇头。
“有时候专心致志、兴头十足地要去做一件事时,会很容易忽略很多其他事。这是很正常的。比如你想要独立、想要从我们的……”他停顿,斟酌用词,“……我们的婚姻困局中独立出去,就会自然而然地先把我排开。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是在过真实的人生,那就会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不必要这样苛责自己。”
“只是,如果你停下来稍加思考,会发现‘把我排开’并非是一个必选项,因为你的最终目的不是‘离开我’,而是‘独立’。这样,‘我是否可以留下、是否可以参与在计划中’,就变成有待商榷的可选项。”
梁嘉聿仔细同林知书分析,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指责,只是理性地分析。
林知书点头:“我那时候太一意孤行了,武断地觉得一定不能让你知道。”
“没有人可以做到十全十美,永远不做错任何一件事。”梁嘉聿将她落下的碎发捋至耳后,“但下次做出决定和行为之前,我还是建议做慎重的思考。甚至如果有必要,可以将自己抽离出当下环境,避免一时脑热,做出错误决定。”
林知书重重点头。
“但是,”梁嘉聿短促地笑了笑,“有时候思考太久,也会给别人造成伤害。”
林知书不解。
梁嘉聿看着她:“我应该早点回来问你为什么,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眼眶里又起薄薄水汽。
“你新年后回伦敦,是为了避免做出错误的决定吗?”
梁嘉聿点头:“是,我怕我留在南市,会不可避免地做出让我自己后悔的行为。”
“什么后悔的行为?”
“比如言语或者态度伤害到你。”
林知书眼眶涨得厉害,她那时隐瞒了他,他却想的是不要伤害到她。
“……那现在呢?”林知书喃喃问,“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决定?”
梁嘉聿笑:“我做出了对你而言正确的决定。”
林知书重新把脸埋在梁嘉聿的肩头。
她想不出更多的言语再去感谢梁嘉聿,只能把手臂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我在美国会想你的。”林知书说。
“多谢你。”他也学她说“多谢”。
林知书偏过头,他脸颊离她那样近。
梁嘉聿于是也偏过头。
他们很久不再亲吻,她湿漉漉的眼睫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颤动。
“我如果现在再亲你,会显得……显得我……”林知书没有说完,她想说,分明是她决定要离开、要离婚,但若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想亲吻他,那她是不是一个很“贱”的人。
但是梁嘉聿轻轻靠近,碰到了她的嘴唇。
鼻尖错着鼻尖,呼吸缠着呼吸。
嘴唇间有湿热的泪水划下来,梁嘉聿揩揩她眼角,笑问:“怎么总是一亲就掉眼泪?”
林知书止不住眼泪,只说:“因为太幸福了,梁嘉聿,因为太幸福了。”
从前因为害怕失去而掉眼泪,如今林知书感到真正的幸福。
亲吻间隙,林知书捧住他脸庞。
问他:“你在伦敦时偶尔有想过我吗?”
梁嘉聿安静地望着她,说道:“有时候回家,我偶尔会在门口待一会。”
“……为什么?”
“想看看街对面有没有一个旅游路过的小姑娘。”
林知书声音几乎哽咽,“……真的吗?”
梁嘉聿笑了笑:“是真的。”
他说完,又安静一会。
“只不过……不是偶尔,小书。”
走马灯
频繁地离开伦敦, 又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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