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府的日子,比秋水滟想象的还要平静。严昊很忙,天天早出晚归,在这待了十天的时间,除了第一天之外,她没再见过他,这让她安心,至少她不需和第一天一样,绷紧神经,与他对峙,就怕他会突然要求她的“取悦”葱白的指轻滑过庭园那座喷水池的水面,冰凉的池水,为这慵懒闷热的午后增添一丝沁凉。半瞇媚眸,秋水滟无神看着因她拨弄而泛起一波波涟漪的水面,思绪远扬。严昊将她的戏约全都退掉,现在的她,无所事事,就像是只笼中鸟,只能被困在这富丽堂皇,对她而言却如同牢房的楼房。在这里,她每天吃好穿好。第一天,严昊让人送来近百件的衣服让她挑选,洋装、旗袍、礼服、猎装应有尽有,她不选,他便让卢管家全部留下,让她无法拒绝。第二天,他让人送来的是珠宝首饰,璀璨耀眼的钻石、热情如火的红宝石、神秘高雅的蓝宝石,甚至还有极为罕见的顶极黑钻,由钻石到珍珠、由翡翠至玛瑙,严昊的大手笔让她傻眼,但她依旧一样也不要。衣服和这些昂贵的饰品不同,她不信他会留下全部,岂知,她太小看严昊,这回他依然眼也不眨,便吩咐卢管家全数搬进她房里。接下来他又让人送了帽子、鞋子、皮包等配件,在见识过他雄厚的财力后,她不再和他唱反调,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被那些虚荣的物品给淹没,连在房里的立足之地都没有。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女人前仆后继,还是想成为严昊的女人,但她并不想成为她们其中一人。她不是自愿前来,但她却来了,因为那让人痛恨的恩情。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她父母遭受战火牵连而双双死亡时,她才十岁;十岁的她,什么都不懂,带着爸妈临死前塞给她的地址及少许钱财,跟着大人们逃到繁华的上海,投靠爸爸在学生时期的至交。乍到这眼花撩乱的城市,浑身脏污的她根本没人理会,她想问路,大人们当她会咬人一样,掩着鼻子,快步闪躲,她想乘车,即便她有钱,车夫却不愿让一身恶心发臭的她坐上自己的生财工具,不是抬高价钱,便是打发她走。好不容易,她凭着一双腿,一步一步走到沈家,看着气派的大门,她却退缩了,一个连路人都不屑理会的乡下小女孩,这素未谋面的沈伯伯会接纳她吗?在尝尽上海人的冷情后,她犹豫了,就在她考虑是不是该识相转身离去时,一个瘦高的男孩打开大门,好奇的凝望着她,那男孩,就是沈震。那是她和沈震第一次见面,她是个无依无靠,仅凭爸爸的一封信来到上海投靠沈家的小甭女,而他是沈家的少爷,俊秀挺拔、家世良好,却一点大少爷的脾气都没有,甚至不畏她身上的脏污,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那华美的屋子,带她去找他父亲,帮她说着好话,让沈伯伯将她留下。在沈家,她一待就是十年,沈伯伯对她很好,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让她读书、让她学舞,供她优渥的生活,所以只要是他的要求,她从不拒绝,就像是他要她去当她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影星、要她去和那些她厌恶的人交际应酬,甚至是将她当成条件交换的物品,要她去当男人的玩物这是她欠沈家的,她知道,但她没想到,她以为会大力反对的沈震,居然一想到那让人心拧的男人,秋水滟闭上了眼,眉心紧攒,不愿再想,偏偏那夜的谈话却像在心里扎了根,让她不想也难——“水滟,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不能带你离开。”他背对着她,双拳紧握,狠下心说。她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他会拒绝,松开了手,让手上原准备和他私奔的行李滑落在地。“这是我的家,现在沈家有难,我不能不顾一切和你离开。”她苍白的脸色让沈震十分难受,想握住她双手,却被她甩开。“所以你是知道的?”她颤着唇,双眸凌厉的瞪视着他“你知道沈伯伯要将我送给严昊?送给别的男人当玩物?”沈震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的闭上眼,默认。“你怎么能我是你的未婚妻呀!”他的默认让秋水滟身子一颤,脸色更加死白。昨夜的承诺言犹在耳,他答应她年底前会娶她,为什么才过了一夜,全都变了?紧掐着双手,绝美的脸蛋闪过无数情绪,愤怒、不甘、心碎及愤恨,怨怼的美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沈震依旧没说话,甚至不敢睁开眼面对她。他的沉默让秋水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阵阵冰寒由四肢窜至心房,她颤着声又问:“那么,你今晚来找我是为什么?来说服我?”他终于睁开了眼,看着她痛苦的神情,点头。“是吗?”她笑了,笑得凄然“我早要猜到的孝顺的你,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忤逆自己的父亲?是我太傻,还以为你会因为爱我,带我离开不!就算是为了我向你父亲极力反对也好,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哪!呵,真是可悲。“水滟”她脸上的凄楚让他心一痛,走上前,就想将她揽入怀里。“不要碰我!”她动作极快的退开“你不配!”
一句不配让沈震僵住脚步,当真不敢再上前,只能用痛苦不堪的表情看着她。“水滟,”他试着让她不那么怪他“我知道我不值得你相信,但我还是要你知道,不管我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我都会一样爱你,等事情过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娶你进”“出去。”指着房门,她下逐客令。她不想再见他,更不想再听他那些甜言蜜语,早在他决定前来说服她时,她的心就该死了。沈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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