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贤书斋的栖云轩内。徐妃宜端坐在窗前的桌案后,面前摊着的相思传却久久都没有被翻动。细风吹动窗棂,她不禁抬起头来。窗前的那片桃林已经过了花期,结出了香甜多汁的蜜桃,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就是在这片桃林中,当年的林书浣踩着落英出现在她的面前,扬言自己一定会娶她为妻。当时那个张扬轻狂又意气风发的林书浣,可不就是现在的乌烈吗。徐妃宜早就发觉,原来自己自始至终爱的都并非他的才气,也不是那个之后成为了平阳才子的林书浣,而是初见时的那个口出狂言的年轻男人,和如今这个战无不胜的乌烈。可乌烈的爱,终究不敌她的多吧?已经四天了,她日日都来汲贤书斋报到,可乌烈却从未发现什么不对。徐妃宜忍不住轻叹,或许对乌烈来讲,自己只是个刚相爱了一年的女人。可对她来讲,这段感情在她的生命中占去了九年的时光,是她青春年少、她的情窦初开、她的一往情深。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九年,她都奉献给了乌烈。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点企图得到注意的小心思,恐怕他也不会看透。“妃宜,你在想什么呢?”薛景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徐妃宜忙低下头,掩去眼角的湿润。“你把咱们聚在一起,自个却又不言语,一个人坐在那唉声叹气的做什么?”薛景贤半开玩笑地说:“美人虽美,但总看个背影也不行啊。”除他以外,房中还坐了几个年轻男女,是平阳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读书人。几日前徐妃宜把相识的几个好友都约在汲贤书斋内,说是要商量一下相思传的情节,可这几日下来,他们除了坐在房里闲磕牙,或者看徐妃宜发呆以外,什么都没干。于是薛景贤此话一出,其余几人也都笑了起来。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众人惊得看去,只见一个着灰蓝衣裳的高壮男人杵在门口,风尘仆仆。乌烈的脸色难看至极,因为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他的目光冷冷一扫,先是在徐妃宜身上落了一瞬,而后便看向站在她旁边的瘦高男人。在找情敌这方面,向来情商不高的乌烈也表现出了难得的敏感,他就是薛景贤。乌烈一眼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分。对方很快就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坦然迎上他充满敌意的目光。“林兄,好久不见了。”乌烈看也不看他,大步走到徐妃宜的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声音冷硬如刀。“走,和我回去。”他掌心的热度烫得徐妃宜一抖,下意识地挣脱开他的手。“你来这做什么?”乌烈目光一沉,却没有说话,而是再一次拉起了她的手。这次他加重了力气,捏得徐妃宜吃痛出声。乌烈无视了她的呻吟和挣扎,用力地将她拽过来。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只男性的大手忽然按在他的腕上。乌烈顺着那条手臂抬眼,看见了薛景贤的脸。对方的表情仍旧那般坦然,坦然得令他厌恶。“林兄,有话好说,她总归是个女人,禁不住你这样的。”乌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令混迹商场多年的薛景贤也不禁心生怯意。下一瞬,乌烈挪开目光,接着臂上的肌肉骤然一胀!随后薛景贤便被一股强大到诡异的力量给震飞了。徐妃宜惊呼了一声,刚欲看一下薛景贤的情况就被乌烈毫不温柔地拽走了。乌烈一路走得飞快,拽得她脚下趔趄,连着崴了几次脚。脚上疼、腕上也疼,徐妃宜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离开栖云轩后,乌烈就近拐入了另一个院子。他拉着徐妃宜踹门而入,黑着脸对着正在房中读书的陌生人道:“出去。”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欸,你是谁?这间”乌烈的身上猛然迸出一股杀气,忍无可忍地咆哮:“滚!”那人立刻屁滚尿流地滚了。房间中终于清静下来之后,乌烈将拉着徐妃宜的那条手臂猛地向前一甩。徐妃宜顺势冲了进去,腕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她就着撞到窗前的桌案上,桌角顶上小肮,痛得她低呼了一声。这时,乌烈反手将房门重重关上。徐妃宜听到声响后忍着疼转过身来,红着眼看向正朝她大步走来,脸色阴郁如罗刹的男人。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徐妃宜仰视着这个身高六尺的男人,声音发颤“你疯了吗?”乌烈的眼眶被愤怒烧得发红“他是谁?”不知为何,徐妃宜就是知道他问的是薛景贤。
“他是我的朋友。你到底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人!”乌烈脸上的肉一抖,片刻之后竟然扯动肌肉笑了起来。“你心疼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乌烈,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他误会了,可她只是想消失几天让乌烈注意到自己而已,并不想让他误会啊!难道他觉得自己和薛景贤没道理啊,他根本不记得薛景贤是谁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徐妃宜慌得想要从他的怀中逃开,可刚迈出一步就又被他扯住手腕狠狠地拽了回来。这一次她终是忍不住痛得惊叫了出来。乌烈拉高了她的皓腕,她手痛,却不及他的心疼。“刚刚我这样拉着你,他是不是也在心疼你?你们可真感人!”“你你放手!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虽然求亲遭拒,但你们也算不上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徐妃宜不由得瞪大眼睛“你怎么”“我怎么知道的?现在恐怕除了我,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手上加重的力量令徐妃宜脸色发白,顿时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你要把我的手腕掐断了!”乌烈眼神一紧,片刻后咬牙将她的手甩开“若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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