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老人出神的望着外面的大雨,轻声道:“这场雨真像那时候啊,一连下了好几日。”
哗哗!
雨声渐大,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一片安静之中,有着车马行径的声音、人的呼喊,吵杂的朝从远处道路间传来。
一辆马车,几个护卫披着蓑衣冒着这片渐大的雨水朝这边奔跑。
“这边……这边有凉亭,可在此处等雨势稍缓。”
“到了到了……这里已有人了。”
“别管,先躲雨再说。”
吵吵嚷嚷的话语已到凉亭外,也没朝亭中两个老人行礼说声打扰,搀着马车里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两人俱年轻,一个俊朗,一个貌美,擦着脸上不慎沾着的雨露,坐下后才发现还有两个老人,一个站着看着江水,一个靠着木柱闭目养神。
起先还以为两人不认识,所以才没有说话。
可过了会儿,望着江水的老人忽然开口:“若是那日你没那般做,这个世道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了。你觉得是何模样?”
陡然响起的话语,令得亭中躲雨的旁人诧异的看了看这两个人,不由露出好奇来。
“可能……民不聊生,遍地饿殍。”
靠着木柱的陈鸢睁开眼,这样说道。
雨幕、骄阳、故人
“满地饿殍……民不聊生,与你说的相差不多。”
望着江水的殷郊点了点头,随即又长长出了一口气,当年那场雨夜里,回想起来,仍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大势在握,眼看所有的事都已稳稳拿捏,可终究还是小瞧了身后那个叫陈鸢的老人。
将毕生修为废去,断开了与天上星宿们所有的因果,自然也斩断了下凡的契机,没有了这个契机,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沉默了一阵,殷郊再次开口:“是我们小瞧了你……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完,虽然受到了一些惩罚,但远远比不上天人五衰带来的恐怖。”
“那拭目以待。”陈鸢只是笑笑,对于那边身影开口说出的威胁,完全不放在心上。
“呵呵,我知晓你走了另外一条道,但你已经老了,重新再来,又耗费如此长的时间,能不能活到那时候未必可知。”
亭中躲雨的一拨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看了看望江水的老者,又偏头看去另一边依栏微笑的老人,听他如何接话。
“呵呵……”陈鸢笑容不减,仰起脸看着凉亭的穹顶,轻声道:“这世道从不缺乏心中秉持正义之人,我相信你们只要还敢下来,自有后来人。”
“我也会等着看。”
亭前望着江水的老人转过身来,旁若无人的从那拨躲雨的人群走了出去,连天雨帘下,躲雨的众人明明看到雨水落到那人身上,却没有丝毫打湿的迹象。
‘这妖风邪雨的莫不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几人心里几乎冒出同样的想法,下意识的看向与那离去的身影说话的老头,陈鸢似乎明白这几人的想法,朝他们笑了笑,便出了凉亭,唤过那边草里打滚儿的老牛,一前一后离开,忽然转道去了河岸。
‘哞!’
老牛有些疑惑的嘶鸣,不明白老人为何要来到江边。
陈鸢伸手一摊,手中法光显现,一抹法光化出一柄宝剑,剑鞘古朴黑沉,雕琢铭文黯淡无光,陈鸢轻轻在上面抚了抚,拔出一截,看着上面日月雕刻,像是在对老牛再说,也像对手中的剑在言。
“随我许久,如今也遍体鳞伤,该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了,好好歇息吧,将来若能碰见有缘人,那是他的机缘。
你出自沧澜江,就回到这江水之中吧。”
陈鸢托起月胧剑,往前一抛,长剑半空轻吟,噗通的声音响起,泛起水花,随后在湍急水浪里平复。
“走吧,该去看看老孙还有青虚他们了。”
老牛嘶鸣调转了方向,驮着坐上来主人,缓缓上了官道,在蒙蒙雨幕里渐行渐远,然而,不久,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
女子的声音焦急道:“夫君,忽然跑到这边做什么?!”
“捞剑啊!”
那俊朗华服的男子挽着袖口,就招呼跟来的护卫,下了河堤一浅一深的来到河滩,催促这些护卫想办法去河里。
“夫君!陈文昭!你想害死刘叔他们?”那女子着急,一改刚才温柔的性子,站在河堤上大喊大叫,“河水这般湍急,你赶紧让刘叔他们上来!”
“娘子莫急,我会想办法,不会让刘叔他们有事。”
名叫陈文昭的男子不急不躁,甚至有些兴奋,他回头朝岸上的妻子叫道:“刚刚你没看到?那个老人家,将一把剑投进了河里,那老人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他所持之剑定然也不凡的。”
“拿来有何用?你又不会使!”
“妇人之见,我不会,可霸先会啊!”陈文昭站在江边,看着几个护院脱去鞋子衣裤,连成一股拴在腰间,三人拖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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