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过还是狠狠瞪了那狸猫妖一眼,陈鸢不仅是贵客,还是住在她心坎儿里的那人,好不容易重逢,要是被这妖给搅合了,不得把它皮给剥了。
“先生,你坐这里。”
女子将首位的那张大椅让给陈鸢,后者却是笑着径直走去一侧的席位,坦然坐下来,“我虽贵客,但也不能喧宾夺主。坐这里,我才安生。”
白素素见陈鸢神色,无奈只得坐去首位,看得出这样的场面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女子尽显女主人的气势,接受一一上前的妖怪道贺,也有眼力劲儿的,道贺一毕就去拜见陈鸢,说上几句恭维的话。
陈鸢也都一一笑着应付,好在这种场合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个猴妖在树梢上敲响铜锣,扯开嗓子吼道:“娘娘吩咐,开宴!”
一群野鸡幻化美艳女子的施施然来到场中飘飘起舞。
蛇舞
斜阳垂在树梢,昏黄的霞光正照下来。
宴席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唯独席间和首位的妖换了,陈鸢端过酒水在唇间抿上一口,酒香淌过味蕾、喉间留下淡淡的辛辣,看着白素素所辖的山中小妖们忙活。
野鸡成妖幻化的美人身着暴露,展露优美的舞姿和身段,几头大山猪哼哧哼哧的领着一家大小,昂着脑袋,背着一盘盘瓜果、菜肴流水般在每一桌绕起圈来,有想吃什么的妖怪,便从它们背上取餐。
一头豺狼妖直接抱起一头小山猪放到餐桌上,吓得小猪四肢挣扎嘶声惨叫,引来老山猪跑过来,不停的哼叫,像是在求饶。
那狼妖看了眼首位上坐着的身影,悻悻的将小猪放回去,随手拿了一只烤熟的整鸡一口两口,连骨头都嚼的稀碎,一起咽进肚里。
这样的一幕在众妖看来是颇为滑稽的,引得一片大笑。
有举杯过来的山中妖类,陈鸢也给予回应,跟着笑了两下,他面前的菜肴俱是熟食,看得出白素素是有心了。
“到底经历过风浪,能独挡一面了。”
看着首位上与过来敬酒的妖类说笑两句的女子,陈鸢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而且变得如此美貌,恐怕不能像当初还是蛇形时对待了。
想着,杯中酒水已尽,专门陪侍旁边的媚娘颇为殷勤,给空杯满上:“真君已经许多年不曾来了,我家胡总管,几乎年年都问。”
“胡兄他在何处?”
陈鸢一直想问,可一路过来,光是万寿娘娘的事就谈了许久,到的眼下若不是这红狐提起,他差点将对方给忘了。
红狐倒上了酒水,捧在双手递到陈鸢嘴边,柔声道:“在狐丘林静养,距离这里不远,尤兰在侧照顾。”
尤兰这个名字陈鸢还是有印象的,与眼前这个红狐是姐妹,当初还是二妖来迎接的自己赴宴,后来被胡庸安排给师父解闷,被‘玩’了一晚上。
“难怪过来只有你一个在。”陈鸢接过酒杯,并不介意这红狐快贴过来的滚热身子,对他修为而言,这些已经很难再打动他了,“胡兄他如今怎么样了?”
胡媚娘摇摇头,脸上的媚色收敛了一些。
“并不好,一切都靠娘娘渡法力过日,如今下地都变得困难。”
“怎么会变得这么糟?”
陈鸢以为靠着万寿娘娘,胡庸还是能重头修炼的,没想到再次听到,已经老的不能行走,全靠白素素用法力支撑他活着。
“我们也不知道,但听万寿娘娘提起过,胡总管妖丹不仅碎了,连修行的机缘都被斩断。”
听到红狐低低的声音,陈鸢闭上了眼睛,胡庸变成这样,还是因为当初在玉隆山外,替陈鸢挡了妣任的一击。
一时间,陈鸢沉默的摩挲腰间悬坠的一面铜镜,他记得当初用昆仑镜坠缨倒流过时间,若是范围缩小到胡庸身上会不会有效?
旋即,他偏头看向正安静倾听的红狐。
“你现在回去,与尤兰一起带胡兄过来,我一法或许可以一试。”
红狐自然注意到陈鸢刚才摩挲腰间悬坠的一面铜镜,不由好奇:“真君冒昧问一句,那法子可是真君腰间这面铜镜?它真能救治胡总管?”
野兽生灵就算成妖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尤其狐狸一类,好奇心又足,她本就坐的近,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摸摸。
然后,指尖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疼的一下向后一缩,再看时,手指头袅绕起淡淡的妖气,消散在空气里。
显然这一接触,不用陈鸢回答她,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铜镜已经展露了非凡的一面。
“此物,你们妖类不可触碰,不要在此浪费时间,速速去吧。”
“是……”
红狐不敢造次,收起心里挠痒痒般的好奇,捂着被灼烧的指头飞快离了席位匆匆而去。见首位的娘娘在应酬,便与调度指挥的老妪说了一句,快走到庭院外时,那边一桌的妖类赶紧过来招呼,对狐中的妖怪,他们尽可能的保持友善,一来狐妖狡诈,擅法术;二来,交情够了,说不得还能过渡一场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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