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负手立在庙顶,不久便感知到了王兆远的阴气正回来,他皱了皱眉,似乎旁边还多了一股妖气,像是特意带回来的。
“让他去查探一番,怎的还带一个妖回来?”
片刻,阴风刮过庙前,高长的身影拎着一个阴魂跪伏下来:“王兆远向真君复命。”
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条大蛇,白花花的鳞片起伏扭动,长长的蛇身蔓延过街道,甚是吓人,若这个时候有附近百姓开窗看上一眼,恐怕接连几日都吓得睡不着觉。
“你是丹霞山里那条蛇?!”
相隔两月,经历之事繁多,陈鸢差点将这条白蛇给抛在脑后,白蛇吐着信子点了点头,旋即,头顶化出一个女子的轮廓,向屋顶陈鸢福礼,看得出下山游荡的时日,途中也学过人间的礼数。
吱!
似乎听到门外动静,起夜的徐氏打开房门,看到庙前盘着一坨犹如小山般大的白蛇,脑袋嗡的一下空白,脸上血色都在瞬间褪去,战战兢兢唤着丈夫的名字,徐怀遇本就机警,听到妻子的声音,急忙起床,见妻子站在门口神色难看,顺着目光望去,就见一条硕大的白蛇朝着真君庙俯身,像是在叩拜。
“别说话,兴许是山中精怪,慕名而来拜会恩公的。”
徐怀遇将门扇轻轻关上的一刻,心都在突突狂跳,这辈子上过疆场,杀过人,可这般庞然大物,尤其还是渗人的蛇类,也免不了心生恐惧。
夫妻俩赶紧上了床,互相拥着默默将被褥盖上,顺道把头也罩了进去。
屋外,夜风呜呜咽咽的盘旋真君庙周围。
白蛇的事,陈鸢之后再过问,眼下他听完王兆远讲诉院中发生的事,手中那瘦瘦巴巴的阴魂,单手一抬,直接将对方隔空提了起来。
心念一起。
煌煌金光,犹如火焰般弥漫那阴魂周身上下。
“啊啊啊……”阴魂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过落在空气里,只是一阵阵风声拂过罢了。
就像烈火灼烧,雷电过身一般,阴气四溢,发出嗤嗤作响声。
“私通有夫之妇!”
“谋害他人性命!”
“还想斩草除根……当真恶事做尽!”
每一句都蕴有怒意,陈鸢隔空一抓,像是捏住阴魂脑袋,猛地砸去地上,负手转身面向洛都府衙方向。
双唇不动,却有声音传开。
“洛都府衙大小官吏可听吾声,承宁坊间程家事有蹊跷,那程姓男子尚未死透,速去解救!”
……
此时的洛都府衙上下的官吏正睡的香甜,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时,有梦进来了,梦里万丈金光的神人显现,言城中有冤屈之事。
顿时一个个从梦里惊醒过来,越想越不对劲,便以为神人托梦,当即不敢怠慢,不等同床的妻妾询问,唤来丫鬟,简单洗漱一番,穿上衣袍就往外赶,就在府衙外碰到一辆辆赶来的马车,一问才知诸同僚竟做了相同的梦。
洛都府尹眼下更是确认事情没那么简单,便亲自带上赶来的官吏、衙役,几乎能带上的都带上,急匆匆赶往承宁坊。
到了那边,果然寻到了办丧事的小院,在里面见到了昏厥的妇人,以及一旁抽泣的孩童。
“一个妇人一个孩童,凶手呢?”
府尹在屋里走动,看着灵堂里直挺挺躺着的尸体,想起梦中神人所言尚未死透,莫非眼前的尸体当真没死?
他让一个衙役回去找来仵作检验尸体,在脱下的鞋袜里,看到尸体双脚底,被各钉了七颗短钉,又在发髻里,寻到了三颗,幸好钉子较短,只是钉破了头骨,未伤及脑髓。
“启禀府尹,看门道有些邪门儿,不如让天师府的道长来看看?”那仵作小心翼翼的看着黑漆漆的十多短钉,心里有些发毛。
那边,府尹见尸体并未苏醒过来,心里也有些焦急,经仵作提醒,寻天师府的道长说不得有奇效,不多时,两个衙役出院骑马飞奔皇城脚下的一栋大宅。
听闻此事后,便有一个道士跟着过来,检查了那十几枚短钉,又端详了尸体,掏出一张符将其揉烂丢进盛有凉水的碗中。
指尖水面写写画画片刻,让衙役帮忙给尸体喂下去,顷刻间,就见面色死灰的尸体,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让周围府衙的差役、官吏看得那叫一个惊奇。
“此人用心歹毒,用封魂钉将天灵、地窍封住,不让其魂魄出来,去城隍那里伸冤,当真想的滴水不漏。”
那道士将这些短钉一一收入口袋,准备带回去做场法事将其悉数销毁,顺口也问府尹是如何发现的。
那府尹一五一十将梦中神人的事告诉对方,后者抚了抚短须。
“府尹,不妨将此事挪到真君庙前审理。”
府尹皱了皱眉头:“这是为何?”
“梦中神人,就在真君庙里。”道士抚须轻笑道。
天地人三公
晨日推着青冥的颜色,沿着城墙蔓延大街小巷。
渐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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