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喉咙里腥甜之气不断上涌,总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又往前跑了二十几米,我实在撑不住了,双腿只是在机械地迈着步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死过去。在我们前面五百米之处,有灯光在闪烁,夜幕中现出一个村子的轮廓。“荣乐,再坚持一会,我们有救了!”胡蓉大喜过望地说。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可是视线里模糊一片,而且所有东西都在旋转,已经接近晕倒的边缘。但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十分迟钝,但神智却越发清晰起来。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了我的心窝上,那有节奏的“咚咚”响声,竟是如此的清晰。难道自己要死了,出现了回光返照?“啪!”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夜幕中响起。“闪开!”我被枪声惊了一下,思维顿时又清晰了许多,情急之下,来不得躲避,本能地护在了胡蓉的身后。“嗖!”子弹带着破空之气,凶猛钻进了我的后肩膀处。我被力量的惯性打得一个踉跄,胸口一下子撞在了胡蓉的后背上。“啊!”胡蓉马上就知道我中枪了,吓得惊叫一声,问道:“荣乐,你怎么样,打到你没有……”“没……没有……”我知道自己被打中了,刚开始确实恐惧的要死,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哪知右肩膀只是麻麻的,酸酸胀胀的,感觉并不是特别疼,为不让胡蓉担心,我马上强撑着说道。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想要逃脱,似乎已经不可能了。“算了,不要跑了!”胡蓉停下了脚步,紧紧地搂着我,满脸泪水地说道:“荣乐,是我害了你。你会不会恨我?”我不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对她的寻问充耳不闻。“荣乐,你爱我吗?”胡蓉见我不回答,又深情地问了一句。女人是对浪漫没有抵抗力的生物,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不是在担心自己的生命,而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仿佛只要我张嘴说一个“爱”,她就可以死而无憾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翘了辫子,我有娇妻,有情人,有孩子。更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就这么死了,多不甘心啊。面对胡蓉深情期颐的眼神,我根本没心情回答,只是焦急地查看着四周的环境。“臭小子,看你往哪里跑!”那两名枪手见我们不再逃跑,于是放慢脚步,狞笑地笑了过来。“荣乐,没机会了,你快回答我啊。”胡蓉抱着我的肩膀焦急追问道。“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此时只见她泪流满面,表情十分焦急难过地望着我。“咱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强撑着站起来,扯住她的手腕,又玩命似的朝前面跑去。“我擦,他们又跑了。”两名枪手气坏了,拔腿便要去追过来。哪知就在这时,迎面突然飞来一群大头苍蝇,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了过来。二人不得不挥手拍打,但由于苍蝇太多,一时间迷住了视线,反而给了我们逃跑的机会。这么一耽误,我和胡蓉又跑出去三十多米远。哪知就在这时,突然觉得手臂一沉,随即就听到胡蓉“哎呀”一声。我被她的身体惯性带动,身不由已地倒下去,二人抱作一团,噗通噗通,全都滚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别,别动……”胡蓉用力地按住了我的脑袋,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嘴边做出嘘声的动作。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把身子矮下,缓缓地缩进了水里。很快,那条小路上便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过了一会,一名身材消瘦的枪手出现在了眼前。我和胡蓉吓得大气不敢出,心脏“咚咚”乱跳,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他麻的,人呢?”那名枪手停下脚步,转头向四周打量着,嘴里不断咒骂着什么。此时他站立的位置就在我和胡蓉藏身的头顶处,只要他稍微一低头,便能发现身边水沟里的异样。我和胡蓉尽量把身子往水沟的深处缩,身下全是软软的淤泥,由于天上没有月光,再加上水质太过浑浊,所以并没有反射出光泽。“你怎么不追了?人呢?”另外两名枪手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他在这里东张西望,马上问道。“见鬼了,刚才还能看见呢,我一眨眼,他们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名枪手百思不解地回道。“完不成任务,咱们四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小平头气急败坏地说道:“分头找找,一定要找到他们!”“好!”二人答应一声,开始向四边的田野散去。
小平头则站在原地没动,那双锐利的目光,不断朝远处扫射着。快走吧,求你了,我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刚才还没什么感觉,随着时间的流失,被子弹击中的部位越来越疼,就像有人拿刀子剜我肉一样,疼得我冷汗直流,身体打摆似的直抖。“呼啦!”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水流的搅动声。小平头也听到了动静,马上转过头,弯腰朝我们藏身的水沟望来。我和胡蓉的魂都快吓飞了,一动也没敢动,但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我们身边的污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而刚才的响声,就是那东西发出来的。“呼啦啦!”搅动声越来越响,我拼命地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不使自己叫出来。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有一条长长的、软软的东西,正在我的脚踝处游走。是蛇!!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叫,也不动,因为那样不仅会使自己丢掉性命,连胡蓉也不能幸免。“咬吧,就算咬死我,我也不会出声的……”我豁出去了,就当自己是块木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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