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巧刚刚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就听到窗棂忽然咚咚咚响了几声,像是被人叩响,不禁一怔。这里是二楼,外面难道有人?她迟疑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刻,的确有很多危险潜伏。今天她见到谭谦硕时就在想,这谭谦硕会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她出京时太子曾经说过,没有几个人认得她,这样也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那现在敲窗子的人会是谁?咬了咬嘴唇,她将窗闩拉开,这窗户是向外推的,她只轻轻推开一扇,外面倏然丢进来一个纸团,上面写着四个字--见机行事。这四个字写得很潦草,显然是有人仓卒写成丢给她的。但是这四个字背后的寓意却是无穷,是让她对什么事见机行事呢?这四个字,有可能是太子那边派来的人写给她的,但会不会也有可能是左风他们为了试探她而写的呢?她冷笑一声,走到灯前,刚要将那张纸点燃,又犹豫一下,收了回来,已经皱巴巴的纸面被她又重新铺平,叠好,放在衣襟内。接着,她才安心躺下。这惊心动魄的一日,和那未知难料的明天,都先留于梦中吧清晨,唐云曦刚刚起身,聂春巧就捧着早饭进来了。“这小客栈也没什么食材,我想着如今安全第一,便早起了一个时辰,和他们借了厨房,自己和面烙了烧饼,做了小米粥,公子出门在外,一切只能从简,就将就着吃吧。”唐云曦洗了把脸,笑道:“在外面本来就不用那么讲究,有得吃就是福。”此时左风走进来“公子,等您吃完饭咱们就要尽快上路了。这一夜虽平静度过,属下却总觉得还是不踏实。按谭谦硕那个性格,必然会一路追击的,也许现在已经赶到了我们前面。”“我们自己都还不确定路线呢,他怎么会知道要在哪等。”唐云曦坐在桌边大口大口吃着聂春巧刚给他做的烧饼,热呼呼,外酥内软,口感很好,仿佛这一天中紧张焦躁的情绪都可以和美食一块吞进肚子里去了。但左风只是紧张地提醒“小王爷,此时此刻,事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时候楼下蹬蹬蹬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冲跑上来,脸色难看地说:“谭谦硕的人马追来了,正在挨家挨户地问,眼看就到这边了,我们要做好准备!马匹都已经牵到店门口了。”“唉,连顿饭都吃得不踏实。”唐云曦苦笑一下,放下筷子,对聂春巧歉意地说:“只好以后有机会再尝你的手艺了。”左风等不及了,上前拉住唐云曦就往外走。萧冲一拦聂春巧“你跟着我。”她抬头看他一眼,没吭声,就跟在他的身后下楼。四个人来到楼下时,马匹果然已经备好了,厉天宏骑着马从远处奔来,急急说道:“快!上马!对方从西面来,我们分批走,左风,你领着云曦从东面出镇子,我们分南北两面,引开追兵!”聂春巧和萧冲同骑一马,唐云曦回头看到,问:“春巧,你怎么不过来?”萧冲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别乱说话!”她感觉到他的手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按在肩颈上很重要的穴位,让她全身酸麻,几乎使不出力气。左风说道:“小王爷,别多言了,咱们快点走,追兵马上就到!”然后他回头给萧冲使了个眼色,萧冲立刻一扬鞭子,先带聂春巧向南边跑去。马儿跑得很快,她昨天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日,已经快要吐了,今天萧冲驾马跑得更加疯狂,要不是他按着她的肩膀,她几乎要从上面跌落下去。一路奔走,进了一片密林,萧冲忽然一勒马头,说:“到了。”“到了?”聂春巧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你的地方到了。”萧冲提起她的肩膀,将她从马背上拉下,丢在地上。
她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手掌还扎到了枯枝败叶,扎得生疼。萧冲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既然是从江湖上来的,就回江湖上好了,我们这一路很辛苦,不便带着你这个不会武功的丫头同行,你自求多福吧。”说罢,就扬鞭而去。聂春巧被孤零零地丢在林子里,愣了好一阵,忽然间,她情不自禁地仰天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像是被人点中笑穴一样,不可遏止,停不下来。她这样忙前忙后,费尽心思地好不容易钻到唐云曦身边,没想到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丢弃,所有的心血白费不说,还令她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连块被狗啃过的骨头都不如。扬起手,看到手掌上有细小的口子正在往外渗血,但是并不觉得疼,因为心里的懊恼,甚至有几分愤怒,远远盖过了肉体上的这点疼痛。下一步怎么办?要往哪儿去?回京吗?怎么向太子复命?说她被人甩了?继续追踪唐云曦?且不说她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的马,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去向,就算自己追上了,怎么解释?左风左剑他们那帮人,岂能容得下她?今天这一幕,不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吗?踟蹰前行,她像是被打败的将军一样没精打采,刚刚走到林子出口,几匹快马就在她面前停下,马背上的几人都穿着黑色的官服,大声问她“小≈ap;ap;x59d1;≈ap;ap;x5a18;,有没有见到几个江湖人从这边走过?”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没看见。”那几人刚要走,其中一人却盯着她问道:“你是本地人吗?”“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抬高下巴,胸中憋闷的那一股火气正无处发泄呢。那人冷冷看着她“看你孤身一人从林子里钻出来,只怕也没干什么好事。”“也许在幽会情郎?”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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