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叶枝秋”的圈内人,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识相让开。
很快,化妆室内只剩下夏俞二人。
夏千枝感觉氛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便只安静地坐到沙发上,看大镜子前的俞秋棠脱戏服卸妆。
脱下凤衣的俞秋棠身上瞬间清爽了许多。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纯白色t恤和黑色直筒裤,配上清瘦的身材,少年感扑面而来。
真是个奇人,前一秒还如贵妃般娇媚,下一秒便如书生般干净。明明都三十岁的人了。夏千枝手肘撑在扶手上,有些呆滞地打量起那人的身形。
雌雄难辨之美。
几个字突然蹦到眼前,夏千枝僵住。她才反应过来,俞秋棠的外形正是那一卦的。眼前闪过那日的不可描述之梦,羞耻感爬满脸颊。
“夏小姐,可以帮我摘头套吗?”
还好,一句话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千枝立马回过神来。
俞秋棠坐在椅子上,为难地盯着镜子。那帮小崽子怎么全跑光了,只能麻烦夏小姐了,她无奈地想。
“好。”夏千枝站起,走到她身后。
细心将头顶上面精美的簪子逐个取下,然后将头套扯下来。头套很厚重,光是拿在手上都觉得沉,更别提顶着它演完整场戏了。
因为第一次帮京剧演员取头套,夏千枝没掌握好技巧,将俞秋棠的盘起的头发也扯了下来。
瀑布般的长发倏然散开,凌乱的乌黑发丝毫无章法地贴着脸上的油彩。
“对不起。”
“没事,我再扎就好了。”镜中的俞秋棠爽朗一笑,修长的手指拨向脸颊的发丝。
夏千枝也帮她整理头发。好长好顺的头发,摸起来手感真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长直吧。
头发重新盘起,雪白的脖颈重新绽放出来。不由自主地,夏千枝开始盯着她的脖子发呆。多完美的冷白皮,多细腻的皮肤。
“那个……我要擦卸妆油了……”俞秋棠的声音突然委屈。
“怎么了?”
“卸妆时脸会很花,怕吓到你。”
夏千枝轻轻笑了起来:“好,我不看。”说罢她离远了些许,背过身去。
片刻后,身后传来洗手池哗哗的流水声。
夏千枝闭上眼睛,恍惚回到了勐养镇的客栈,自己坐在床上打游戏,耳边传来阵阵卫生间的水声。而那时的水声,是洗澡的水声。
“好了。”
再次转头时,是完全素颜的俞秋棠。
整张脸白白净净毫无修饰,端庄又素雅。那双眼睛卸去眼影后温柔素雅了许多,只是下面淡淡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披上羽绒服:“走吧。”
夏千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你不化妆吗?”
俞秋棠愣住了。
“你想让我化妆吗?”
“不是,只是……如果你出门需要化妆,我可以等你。”
“哦!放心吧,我平常不化妆。”俞秋棠微笑点头。
夏千枝有点懵。这人好不像个正常女性,去餐厅吃饭竟然妆都不化。
走出凤箫馆,温柔夜色已笼罩这座城市。
古色古香的建筑洗礼在月光下,耳边隐隐传来闹市的车马嘈杂,北京变成北平。
“我们走过去吧,不远。”俞秋棠望向夜空。
“好。”夏千枝爽快答应。刚好活动活动,消耗热量;也看看很久没认真欣赏过的、北京城的夜景。
黑夜的庇护下,夏千枝只带了个口罩,就没怎么被人认出。又或许是因为个子高高气场强大的俞秋棠走得很近,有这样一只忠心耿耿的牧羊犬守护着。
很久没这么清净过了。
北新华街两侧全是灰砖砌成的胡同。
她们走过老舍笔下的小道,走过鲁迅曾经过的小铺。西单商业区迸射出豪华的霓虹灯光,也迸射出魔幻的城市气质。
“上次你来的时候,还很冷呢。”
“现在也不暖和。”
“但也比一月好多啦。”
“毕竟春天来了。”
“是啊。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ˉ配的季节……”
俞秋棠模仿起赵忠祥老师的名台词,惟妙惟肖,把夏千枝逗得够呛。不愧是北京人,自带地域优势,天生就会播音腔。
那段路明明很长很长,却又很短很短。
夏千枝的余光不住瞟向身旁人的侧脸,那侧脸在灯光下也绝美。
她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日料店。店的装潢有点破旧,却极具日本气息,不大的店面充满了正统的和风。
俞秋棠小心翼翼地看向夏千枝:“是不是有点破?可能不太符合你的预期,但……这家店物美价廉。”
“没事,偶尔来一次也挺好的。”
可能是位置实在偏僻的缘故,并不拥挤,这让夏千枝倍感舒适。只是附近几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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