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灼然握着月光石照明,另一手伸向贴在门边的影子。
影子无声爬上去。
云灼然摇摇头,趁城主府还没乱起来,匆匆离开了此处。
所幸云灼然这几天不仅让云沛然抽空帮忙画了不少有灵力的符,还顺走了一瓶等级不算高的回元丹,连夜回到他和云沛然居住的小院后,云灼然磕了几颗回元丹才恢复气力。
院子里极昏暗,城主府冲天的火光透过围墙映了几分过来。
隔着一面高高的围墙,云灼然听见了城主府那边混乱的动静,他缓和了气息,这才想起来问心魔刚才是怎么回事。心魔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告诉云灼然,看到云天风被他借助灵犀法器上自带的超然灵气刺伤双目,自己趁机狠狠咬了一大口云天风的影子。
云灼然恍然,“云天风伤得很重?”
“大概是丢了几分神魂的程度?”心魔也不太确定,只知道云天风哀嚎时他听得很爽,他也很担心云灼然方才耗费了那么多力气,还用了指尖血驱动灵犀法器令其与符箓结合成了一道颇强的攻击会不会损害自身。
“哥哥,你还好吗?”
云灼然就地坐了下来,靠上井口,按了按指腹上的血痂。
“无事。”
他只不过是耗费太多心力,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恢复过来。
云灼然坐了一会儿,就进了屋里,翻找出云沛然藏在家里的一些丹药,还发现了一瓶等级不低的筑基丹。可惜他现在没有灵力不能使用,还不如回元丹能回复气血的功效。
挑挑拣拣一番,云灼然又吃了几粒治疗内伤的丹药缓解身体的不适,便背上挑出来的丹药出门。
出去半天后再回来,云灼然便发觉屋里的药匣子被打开了,很多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但药没有少,所有东西都没有少。也许是云天青兄妹找他时翻成这样的,可见云天青二人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应该马上就出去找他了,还没来得及将他的药带走。
先前云沛然就带云灼然去过云天青家,他深夜摸黑过去也熟门熟路,不过这次刚到云天青家的院子外时,里面却传出来怪异的嘈杂声。
明亮的火光将许多人的影子映在门前,云灼然眸光一顿,勾勾手指,示意心魔跟上,便又用了符纸隐身起来,矮身藏进路边的巨石后。
那些人穿着城主府的玄色练功服,身着白裙的纤弱少女站在门前,定睛一看,不是云朵又是谁?
对面竟是被捆住双手的云浮霜。
院子里人影憧憧,像是在翻找什么,丢了一地的杂物。
难怪他和云沛然的小院那么乱,想来也是这些人在乱翻。
云灼然微微皱眉,在刚结痂的中指指腹挤出一滴血珠,抬手在耳后画了几笔,听觉登时敏锐许多,连云天青家里那些脚步声都很清晰。
正好,那些在云天青家中四处翻找的城主府护卫们都出来了,队伍的首领上前来跟云朵回禀。
“没有找到人。”
云朵神色不悦,倒没有迁怒城主府的护卫,她冷冷瞪向云浮霜,“蔚然弟弟到底去了何处,云浮霜,你若再不说,你哥哥怕是要活不成了。又不是你的亲弟弟,你要护着他,就得跟你哥哥一起被填阵基,值得吗?”
心魔又惊又烦,“又是她。”
云灼然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云浮霜。从云天青丝毫不知云朵当年做过什么这一点看来,现实中云浮霜应当也不会被云朵抓起来才对。
但现在云浮霜就是被抓起来了,云天青极有可能也一样。
莫非是他提前跟云浮霜分开了,才导致他们被云朵抓了?
云灼然猜不透。
云浮霜只是浅浅一笑,失望地看着云朵说:“我曾经以为,你这几年被迫留在城主府,在大祭司身边侍奉,情非得已,性情变了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也还记得跟沛然哥和小蔚然的情分。可我终究错了,我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成了大祭司和云天风他们那样的人,我真该庆幸小蔚然走得早。”
这些话听得云朵的脸色越发难看,可云浮霜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开口,偏偏这里又搜不出什么东西,她狠狠瞪了云浮霜一眼,拂袖而去。
看着城主府的护卫尾随云朵离开,云灼然始终没有跟上去。
他忽然有些迷茫。
原来这里并非都会按照他所知道的轨迹运行,他没有让云沛然放弃救云城后,云沛然被请到城主府,这是如云天青跟他说过的旧事是一样的,但他没有跟云浮霜和云天青离开,似乎也因此导致他们兄妹提前被抓。
心魔敏感的察觉到云灼然的情绪不对,他半隐在黑暗中,影子模糊不清,唯有靠近云灼然袖子里透出的几缕光时,才稍微清晰一些。
云灼然背着微弱光线的手背覆上一只手形状的黑影,影子的靠近是无声无息的,他感觉不到,心魔也没有提醒,只问:“哥哥手还疼吗?”
“不疼了。”云灼然轻轻摇头,垂眸看向地上非常微弱的黑影,心里冷不丁有些紧张,“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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