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二话不说拉着他往后院走,一路上二人没有遇上任何一个下人,直到走到祠堂里,沈熙才松了手,跑到墙角转动柜子上的青花瓷碗,墙后赫然出现了一条密道的入口。
沈灵枢静静看着她的举动,直到此刻脸色才有了些许变化。
“熙儿?”
沈熙将一个储物戒塞进沈灵枢手里,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因为先前哭得厉害,双眼还有些红肿,不过她的眼神很坚定,曾经的任性似乎在沈复出事后悉数消失,她在短时间内飞快地成熟起来,已能独当一面。
“哥,这是沈家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这条密道直通西城门,你快走,小心别碰到天道宗的人。”
沈灵枢只觉手中的东西仿佛烫手的山芋,“你要我逃走?”
沈熙哑声斥道:“那你想一想这二十年来的云灼然!哥,你这次回去,也许会面临比当年云灼然还要更苦的待遇,你如今只有筑基修为,要困在寒冰狱里一百年,天道宗在等着你体内的仙骨,而你没有云灼然的资质可以用二十年的时间修炼至合体期,也没有蓬莱这样的靠山支撑,你什么都没有,这一百年你要如何活下去?”
沈灵枢面色煞白。
“听我的吧,离开盛京。”
沈熙紧握住他的手,眼里涌现水光,“我和沈漫修为不高,又是女子,他们不会为难我们。但是哥你身上的仙骨势必会招惹许多人的觊觎,天道宗绝非你最好的去处,天地广阔,哥,你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
沈灵枢望着沈熙半晌无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沈熙的话是对的,可是他没想到他的妹妹会想到这么多,还为他准备这么多。
沈熙抿了抿唇勉强一笑,便一把将沈灵枢推进密道里。
沈灵枢踉跄了一下,扶住密道墙壁站稳,而后匆忙回头望向沈熙,却见沈熙红着眼睛冲他摆了摆手,一手转动墙壁上的机关。沈灵枢这才回神,就要出去,密道口上的石头轰然落下,沈熙的身影也被隔在墙外。
送走沈灵枢后,沈熙浑身脱力一般慢慢瘫坐地上,抱住双膝埋头低声啜泣起来,细弱隐忍的哭声传到密道里,沈灵枢也不由自主红了眼,捏紧手中的储物戒,到底还是转身离开。密道很长,走了足足一炷香沈灵枢才走出去,尽头果然是城西一处荒废的宅院,储物戒里有沈熙为他准备的乔装法器。沈灵枢面无表情地换上了一身黑斗篷,遮住脸,才走出荒宅,沈熙说的一点没错,他没有云灼然的好运气。
所以要离开盛京时,沈灵枢就知道他恐怕一生也回不来。
可他一定会走。
沈灵枢敛去眼底水光,走出这处荒废的宅院,可刚刚踏出门槛,四处忽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沈灵枢警觉地回头望去,转眼却已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他心下大惊,忽闻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沈道友,我已等你多时。”
沈灵枢抬头望去。
竟是星宿派的殷少主!
殷少主摇着折扇走来,嘴角噙着三分笑,矜贵中透出几分阴鸷,他站定在沈灵枢面前道:“沈姑娘果然不负我所望,经人指点沈家祠堂中有密道,便马上决定送你走。不知沈道友要去何处,可愿来我星宿派?”
“我乃正道修士……”沈灵枢脱口而出,未料他的话还未说完,一股黑烟扑面而来,他避无可避,呼吸一窒,眼前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翌日,纪辰等人来接人时,自然是接不到沈灵枢的。
几位峰主得到消息当即赶来沈家,彼时陆栖正持剑站在沈家灵堂内,任沈熙在他面前哭,仍是岿然不动,只会问:“沈师兄在何处?”
秦筝几人过来时便见到这一幕,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江濯一眼,暗道江濯带出来的徒弟眼里果然就只有剑道,这一幕若是让不明真相的外人见了,指不定要怒骂陆栖欺负良家女子呢,然而沈熙却是个更泼辣的。
沈熙一把抹去眼泪,便带着浓重的哭腔怒道:“我爹自作孽,可他人都死了,我们做儿女的为他办丧事尽尽孝道也不行吗?陆师兄,我现在就把话放这了,我不知道我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扔下我们姐妹离开,这些我都不想管,今日要是谁敢阻拦我爹下葬,我沈熙就跟他拼命!”
秦筝见状更不想上前说话了。
陆栖却半点不受影响,仍旧重复道:“沈师兄在何处?”
“我不知道!”
沈熙被陆栖问了那么多遍都问烦了,可见秦筝等人都来了,她咬了咬牙,竖起三指道:“我若知道我哥去了何处,我沈熙就不得好死!”
秦筝没料到沈熙居然敢当场立下毒誓,也是暗暗心惊。
陆栖也皱了皱眉,似是吃惊,发现师弟的眼神示意,他转过身,这才见到秦筝几人,他拱手行礼,就见几位峰主相视一眼,皆失望地转身离去,还冲他摆手,示意他也跟上。
陆栖犹疑一阵,见沈熙仍瞪着他,皱着眉头跟了出去。
天道宗的人都跟着秦筝几位峰主走了,沈熙这才缓缓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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