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是多好,”王婉儿抬起头,声音也冷下来,“师父上半年为了排练舞蹈剧一星期没有好好吃饭,我才离开你不过一周,你把自己搞进医院。”
王婉儿手指紧紧扣在白梅掌心,半蹲在地上的身体撑起来一些,直逼白梅面前,“师父,你最好乖乖把饭都吃了,别逼着我欺师灭祖说出希望师叔和你无关,希望你再也不管她,希望你现在就被我绑走的话。”
白梅眼睑颤抖,愤怒的眼神在张皇间撞上王婉儿深沉晦暗的目光,刚聚集起来的怒气触及到王婉儿眼眸深处的疼惜,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话是压着白梅耳朵边说的,在外人眼里,王婉儿姿态恭敬,神色亲昵,没有半点不妥当。
平日里总是笑嘻嘻插科打诨的王婉儿,谁也想不出来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也想不到,总是端庄冷漠话少不喜热闹的白梅,也会在王婉儿的攻击下,露出惊红的面色。
王婉儿撒开她的手,沉默着端来粥和鸡蛋饼,“这碗粥不多,喝完粥,吃个饼,我给你泡了你最喜欢的白茶,吃完饭喝上一杯,然后我会带你去医院的花园里走一圈,你不能总是窝在这里。”
白梅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在王婉儿盛着粥的瓷勺递到嘴边时,迟疑了一秒,张口嘴含住了,然后伸出手接过碗,低声道:“我自己吃。”
白梅看上去真的没有胃口,一口接一口,吃得很慢,也很艰难,王婉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师父也会为我食不下咽吗?”
白梅愣住,王婉儿的声音很小,说完就不再重复,马上就换了话题,“师父,柳思南想来看看李锦屏。”
“不行,”白梅放下碗,态度强硬,“她的出现会刺激锦屏,锦屏的脑电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不能让任何人刺激她。”
“稳定下来就能好吗,医生说了,师叔现在的状况,不是从躁乱到平静,而是躁乱到死寂,”王婉儿说,“没有人去刺激她,师叔就不会醒过来了。”
白梅神色犹豫,再三思虑,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太冒险了。”
王婉儿凝眸盯了白梅几秒,忽然道:“如果有一天,躺在里面的人是我,我肯定只有师父来喊我才愿意醒过来。”
白梅怒斥她乱说,“不准瞎说!”
王婉儿别开视线,没有再开口。
就在此时,走廊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王婉儿和白梅转头去看,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去icu门口,几秒后,一群人也追着她往icu跑。
柳思南不知从哪里知道李锦屏病房的位置,趁医生换班的时候,和南燃商量好把吴郝雪调走,一路偷跑到icu病房。
她直奔李锦屏的方位,整个人趴在玻璃上,“李锦屏!”
“李锦屏!我要你醒过来!”
“李锦屏你看看我!”
她也同样昏迷三天,嗓音粗粝,喉咙肿痛,用尽胸腔的气力去呼喊、嘶鸣。
白梅和王婉儿出来的时候,一群人都围在外面,吴郝雪想去拉她,可柳思南力气出奇地大,不允许任何人碰自己。
吴郝雪看她这个样子,难过地浑身力气都没了,根本就拉不动她。
蓝齐现在不在医院,柳思南身后还剩南燃一个朋友,南燃好整以暇地站在身后,替她挡着医生,不仅不拉人,还帮她挡着人。
“你疯了吗!”白梅怒喝一声,“你这样喊,会刺激她,让她病情恶化!”
柳思南的呼声停了一瞬,白梅已然快步走来,抓着她的手腕把人甩开,冷厉道:“快点回去!”
“师父……”王婉儿追过来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白梅没有回头,“别拦我,你快把她拉回去。”
“师父,”王婉儿这次直接掰着她的肩,让她去看icu里面的人,“师叔动了。”
柳思南浑身虚弱,听见这话,又挣扎地扑过去,整张脸都贴在icu的玻璃上,“李锦屏!”
李锦屏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头顶有四个屏幕显示这种数据,在柳思南喊她的瞬间,其中三块屏幕都产生了波动。
李锦屏的手指上夹着很多线,也跟着动了起来。
“她的手指动了,”柳思南拍着窗户,声嘶力竭道,“李锦屏你起来,起来啊!”
每一次呼喊,屏幕上显示的数据都有相应的波动,只是手指没有再动。
王婉儿把捂着嘴落泪的白梅拥在怀里,轻叹道:“让她们去吧。”
任谁看了柳思南只身一人迎着滑坡冲进山里找人、李锦屏以身饲血换命救人,两人彼此奔赴,像一只苦命鸳鸯。李锦屏只对柳思南的呼唤有反应,无论再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容。
icu旁边的陪护病房留给柳思南,柳思南却并不进去,她总是跑出来趴在icu的玻璃前,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人。
她的伤势还没好,四肢多处打着石膏,医生每次都要把她捉回去,但每次回来,都会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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