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状?”
他气急了,口无遮拦,“顾洲,我可是你老子!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父亲,”顾洲厉声道,“赌博是大忌,一千万确实不多,可您输得一分不剩。这次是一千万,下次呢?五千万?一个亿?”
顾明沉声道:“我自己会看着办。”
“打算周围的朋友都借一遍钱?爷爷年纪大了,眼里越来越容不得沙子。”他勾着嘴角,淡淡地笑着,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您以前就最不被看好,怎么现在连装装样子都那么费劲。”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的父亲从始至此都是个草包。
“放肆!”男人被戳到痛处,气急攻心,抬手猛甩顾洲一巴掌,“长辈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晚辈在这说三道四!”
顾洲并不恼怒,只忽地一笑,头扭回来,手背抹了抹脸颊,左脸的灼热感越来越重,“您别忘了,老爷子的遗嘱随时都能变动。”每个字都在鞭策着顾明那点歪心思。
顾明语噎,扬起手又想给人一巴掌,被顾洲生生扼住手腕,那腕上挤压的力度愈发紧实,疼痛感瞬间撕扯他的神经,气焰顿消。
“长辈就得有长辈的样子,”顾洲轻易地甩开那只手,看着顾明吃痛地捂住那里,目光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啧了一声,“看来您这是要让爷爷失望到底啊……”
一而再再而三被自己儿子瞧不起,顾明狠狠瞪着对方。他确实没用,全等着老爷子什么时候噎气了,留下一份家产供他挥霍,还不受管制,但这种心思拿到明面上讲就是大不孝。
他无意与顾洲多说,转身走时还要逞强一句,“管好你自己。”
顾听白躲在房间里,厚重的门隔绝了大部分对话,只有模糊的听到一些重声的词语。
澳门,钱,不难和赌博产生联想,主要是那声听得他心惊的巴掌响。
一千万,对顾听白来说这是很庞大的数字。父亲却那么轻易的借走,输得血本无归,还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无法想象其生活的奢靡程度。
静静地等了一会,觉得外面没动静了,顾听白才偷偷转动门把,慢慢打开一条缝,入眼的便是顾洲的背影,在客厅中央,很是落寞。
顾洲有感应似地转过身,脸上的痕迹看得顾听白呼吸一窒。顾明气急了,一点力都没收,打得顾洲一边脸上微微肿胀。
顾洲就这么透过门缝盯着顾听白,一动不动。那目光深沉,仿佛藏了很多了心酸和无可奈何。
心里头酸酸的,顾听白犹豫几秒后果断推开门,试探地往顾洲身边靠近,慢慢展开双臂。见人没反应,轻手轻脚地环住男人,过了十几秒,对自己这样突兀的应为给予了个勉强的解释,“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一个拥抱。”
他并不敢贴得太近,拥抱也尽量保持着距离。
腰突然被外力收缩,顾洲回抱住顾听白,手臂圈住那截腰猛地往怀里按。男人灼热的气息划过他的耳廓,声音有些几分沙哑,带着几分蛊惑,告诉他:
“拥抱不是那么轻的。”
没有人能拒绝拥抱。
透过衣服传达着来自对方散发的热度,耳廓是对方的呼吸,鼻尖还能闻到浅浅的体香,顾听白的心在狂跳。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礼服薄,强而有力的心跳从另一端传过来,频率很快,似乎和自己心跳在同步。男人肩膀宽,几乎罩住顾听白,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裸露的肌肤与手臂触碰。
拥抱的力度越来越大,顾听白觉得胸腔的空气都被挤光,整个人要嵌进顾洲怀里。
顾听白紧着呼吸问:“你还好吗?”
他说话气都不顺,顾洲这才意识到,松了些力气,“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其实顾听白还想问爸爸会不会还钱给他,但他知道这问题不能问,也不适合问,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个人都沉默着。
“咚咚咚—”又是不合时宜的敲门声,透过门的声音闷闷的,有人提醒,“顾少,董事长找您。”
听到声音的顾洲闭着眼深呼吸一口,然后睁眼对着门口提高音量,“知道了,一会过去。”扭回头时迅速收声,对着弟弟柔声道:“你先休息,我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边说边伸手替顾听白整理碎发往后撩。
顾听白被他的小表情惹笑,心中莫名犯甜,脸上还残留着温度,臊得发烫:“没事啊,你去吧。”
顾洲出去没多久,酒店服务员就送来了香槟和牛排。
酒店位于市中心,能将城市最繁荣的景色收入眼底。顾听白就坐在窗前,看着一片光亮,慢条斯理地切牛排喝香槟。
脑海里一闪而过勃起的画面,心中十万个小人在懊恼地捶地,怎么会突然勃起呢?尴尬又丢脸,隐隐担忧顾洲的想法。
半小时后,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本应该在见董事长的人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交被子都来不及盖就睡过去的人,笑了。
男人顺手拿起顾听白没喝完的香槟,从头到尾将人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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