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想了想,摇头:“每个时代,大家看重的东西和体面是不一样的,价值决定价格。”但大部分东西的价值会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这个年代,一个好的收录机几百块,飞天茅台才八块钱。谁能想到几十年后,深城华强北的收录机十几块,飞天茅台炒上几千块呢?一件顶好的国产呢大衣在国营商店从九十块到一百伍拾块不等。但一件进口的大衣更贵是正常的。当初秦红星去村子里找荣昭南穿的那件苏联红军风的呢大衣就很昂贵。宁媛笑着把一件牛仔衫给橱窗前的模特人偶穿上。“和咱们那不一样,沪上人均工资目前也是全国最高的,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正式职工。”“房子是国家发的、去看病也能公费医疗,或者单位报销,花不了几块钱。”“孩子上学也有子弟学校,那存下来的钱干什么呢,当然舍得买了。”沪上、羊城这些地方主要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多。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坚定要考中大或者复大了。宁南市也是省城,可那边开这种店铺,人们接受程度就会低很多。听着宁媛分析得头头是道,满花觉得自己真是开眼界、长见识了。村里和县城那些做小买卖和人情世故的门道,跟大城市完全不一样啊!“但是按照咱们卖货的速度,最多半个来月,就得去羊城进货了。”满花的表情有些戚戚然。赚前半辈子都没见过的几千块钱当然开心。可是上回去羊城进货,小命都差点丢了,满花都发怵。倒是华子看着货款,一咬牙:“小宁都不怕,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要给孩子们和爹妈赚个好日子吗,怕什么!”华子一握拳头,又怂又凶,咬牙切齿:“不就是砍人吗,一回生二回熟!”满花:“……这可不兴一回生二回熟啊。”宁媛:“……”看看,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她咋感觉自己不是在找伙计帮忙,是在组黑恶社团?……宁媛和满花、华子几个重新把店里布置完毕,已经九点半了了。拉下铁闸门,宁媛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穿着短皮衣和短军靴的颀长人影。他正懒散地靠在门口,手里还把玩着一把蝴蝶刀。漂亮的蝴蝶刀在他长指间随意的转着,刀光冰冷,隐着戾气。男人生的好看,额角垂着碎发,还能看出有一道疤痕,愈发让周围的人,都退避三舍。“宁老板,回了?”荣昭南抬起头,朝她挑眉。晚上了,周围的人虽然少,目光看过来也都避忌。宁媛:“……”得,她要在成为“黑恶势力大姐大”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宁媛跟着荣昭南一起往学校里走,有些纳闷地悄悄问:“今天怎么这么高调?”荣昭南淡淡地道:“你周围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大概是你们店生意太好。”宁媛沉默了一会,这是做生意的时候就想过,肯定会发生的事儿。个体户赚的钱,一天就能回货款几千块,她能算出来。人家算不出个精准的,也能知道她包里货款不少。严打要83年才开始,沪上现在也算不得太平。荣昭南刚才那副姿势,是为了替她撑场子。宁媛心里暖暖的。进了校门,人更少了,她悄悄牵住了他的手:“对了,宁家那边的人什么时候过来?”荣昭南反手握住她柔软的纤手:“已经收到宁大少身边人秘书递过来的申请,快的话十五之后,慢的话,也是下个月初会过来。”宁媛陷入了沉默。她要做完全的准备才好。她想了想:“你还有没有认识的退役老战友,最好和你一样出生入死过的,信得过的?”荣大佬不可能一直跟着她。当初在县城里,老徐他们也是她托荣昭南找的兼职工。但现在买卖做大了,她需要专职的。更何况还有宁家的人来掺合。荣昭南垂眸看着她,纵容地揉了揉她脑袋:“我已经在托人帮你找了。”她第一时间想到找他,而不是找卫恒,让他心情很好。宁媛一愣,他真的很细心,她大眼弯弯,笑得又甜:“谢谢表哥。“大哥在卫戍部队工作,荣昭南却在类似特战单位工作,他手里的人才是最利的刀刃。荣昭南忽然牵住她的手,挺住脚步,含笑挑眉:“宁老板是不是太小气了,就嘴上说谢谢?”宁媛一顿,这才发现,他把自己不知不觉地牵到后门小树林里来了。她也学他挑眉:“那您是要介绍费?多少钱,咱们这么熟了,打个折呗?”荣昭南上前一步,低头单手把她细腰往怀里一带,指尖轻轻抚摸她的背,微笑——“宁老板主动点,打八折,半小时让你回宿舍,我要主动,那就没折扣了,那就得去我宿舍了。”宁媛衡量了一下,软声讨价还价:“二十分钟,明天我还要上学呢,荣老板,做生意要长久的。”
荣昭南狭长的眼底闪过暗色,站直了笔挺的身躯,轻笑:“小奸商,那要看你怎么主动了。”宁媛有些脸红地伸手,环住了他,先亲了亲他下巴,踮着脚尖儿跟爬树一样。他偏不低头,给宁媛气到了,拼命揪住他领子往下,尝试去亲他的薄唇。荣狗就是欺负她矮!混账小子!荣昭南都能看觉宁媛要发脾气了,气鼓鼓的样儿,才忍不住笑着,低头下来:“小冬瓜,你怎么能矮得那么好玩?”宁媛气得一口咬咬他嘴上:“滚!”“那可滚不了,得收账!”荣昭南捏着她下巴,不让她咬着自己。然后反手就不客气堵住了她的小嘴巴。……两人凑在一起卿卿我我,粘糊了半天,出树林的时候都十点了。荣昭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夹克,发现盖不住自己支棱起来的部分。宁媛绯红着脸,幸灾乐祸:“嘿,荣老板要不要我帮你?”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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