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苍朝贺星梨猛扑过去的行为, 几乎和于桃众人的惊叫同时发生,以致于贺星梨刚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了他无限放大的冷漠俊脸。他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大约是裁剪寿衣的剪刀, 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胸口要害扎落。但好在她的反应速度要更快一步, 当即抽出自己的匕首反手格挡,只听“当啷”一声金属相击的脆响, 她横在胸前隔开了他袭来的剪刀,后又一脚踹向他的小腿腿骨,趁他后退抽身继续往纸钱铺子里跑。谁知姚苍并不肯就此放过她,依旧气势汹汹追来,两人在铺子内你追我逃,中途闪电般过了好几招未分胜负,主要是她根本无心恋战,她只想找自己需要的线索。后院似乎完全没动静了, 于桃他们刚才闹腾得还挺厉害,结果这会儿工夫静悄悄的,也没有过来帮个忙的意思。就好像该唱的戏已经唱完了, 现在不必再上场了。贺星梨很清楚,目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吴政和宋天舒的尸体是假的, 于桃一行人是假的,姚苍更是假的,无非是双管齐下,用双重的假象骗她上当罢了。这一切都是引魂铃的幻象。引魂铃制造了一个和现实无异,却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的幻境, 目的是要她清醒着自我怀疑。她合理猜测,刚才姚苍想要劝自己出去和于桃会合,于桃他们想要带自己出去营救并不存在的落入陷阱的姚苍,其实双方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骗她出门。只要她走出了纸钱铺子的大门,就相当于真正落入了另一重幻境,即被引魂铃拘走灵魂。凡是幻境,总要有破解的办法。她原先也爱看些灵异神怪的风水小说,知道要制造幻境得有阵眼,若能找到根源所在,毁了它,自然就能回到现实。所以她在试图寻找,这纸钱铺子中,究竟有哪里发生了异常。随时随地观察所处环境,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职业习惯,最开始进入这里的时候,她也认真记下了纸钱铺里的摆设细节,结果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左侧那面架子不对。她确定,最上面那层先前明明摆放了四只纸扎人和三只纸马,现在却凭空多了一只新的纸扎人。一只站得笔直,暗黄色长衫拖到脚面的,没有画上五官的纸扎人。目标较高,须得借助一些道具才能碰得到。她正想搬一把椅子过来,距离最近的椅子已经被姚苍一脚踹翻,姚苍手里的剪刀,眼看着就要再度扎向她。她烦躁皱眉,下手也稍微重了点,登时侧身闪避,弯腰拌摔,紧接着双臂发力,将对方甩出去撞上了另一侧的摆架。幻境里的姚苍战力一般,会几招但不多。她这样想着,手上动作丝毫未停,为避免夜长梦多,索性不再借助工具,直接将匕首扔向架子上方的纸扎人。这些年她扔飞镖的本事,不能说百发百中,至少也能达到十发七八中的程度。事实证明,她赌对了。是什么碎裂的声音。贺星梨站在原地,只觉眼前晕眩感袭来,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不清。强光在视线所及之处迅速蔓延开来,那应该是幻境崩塌的前兆。岂料这一瞬间,她又听到身后传来了异常声响。但她明知如此,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头看。身后的人已经不是姚苍,这一次变成了杨老板。杨老板仍带着那令人背脊生寒的微笑,挥舞着剪刀刺向她。时间仿佛被拉成漫长的刻度,对方的动作缓慢到逐帧播放,而她偏偏避无可避。原来这是必死局。贺星梨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坐在纸钱铺子里,只是周围一片狼藉,明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引魂铃仍旧握在她手里,温度灼烧,泛着微光。太阳穴隐隐作痛,她茫然环视四周,发现周妍和赵静思坐在贴墙的椅子上,手脚又被禁锢住了;于桃跌坐在摆架前,正表情痛苦地捂着右腿;而姚苍姚苍就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右手紧攥着一把剪刀,而刀尖却穿透了他的左手,鲜血正不间断滴落,在两人脚边汇聚成触目惊心的血泊。她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姚苍脸色惨白,他抬起头,很勉强地朝她一笑“情况有点复杂,三言两语的不好解释。”杨老板揣着两手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前,表情似笑非笑,极度怪异。它说“真可惜啊,原本都可以进入棺材陪我的,怎么竟会有连引魂铃都拘不住的人。”“罢了,今天就算我倒霉,你们把东西拿走吧。”说完,它转身离去,门被重新锁上,再没有出来过。留在屋内的五个人精力损耗严重,缓了很久才意识到应该对彼此说点什么,又或者是,重点对贺星梨说点什么。不过贺星梨关注的点暂时不在这,她大致想明白了几分,但当务之急是把剪刀从姚苍的手上拔 出来。她低声安慰他“肯定会疼,我尽量拔得干脆一点,你忍一忍。”姚苍看着她“好,我不怕疼,你尽管动手。”话音未落,贺星梨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更快,她五指用力,剪刀在脱离姚苍手背的一瞬间带出温热血迹,又被她扬手甩在了墙面上。她随便剪了一块杨老板挂在墙上的寿衣,先麻利替他扎紧伤口,避免血流得更多。姚苍额上见汗,却没喊一声疼,只是叹息“你可真是雷厉风行。”“我这不琢磨着长痛不如短痛,想趁着你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赶紧结束么。”这时禁锢赵静思和周妍的机关也自动解开,周妍起身时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旁边的赵静思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就急着去察看于桃的状况。她抚着于桃受伤的右腿,表情担忧“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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