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停在一座庭院前,副驾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一看就是保镖的高大男人。他绕到后座,拉开车门的同时低头弯腰,另一只手抬起挡在车顶,恭敬地说:“二小姐,到了。”从池柳的母亲嫁进傅家、池柳改姓傅之后,傅止宜就从唯一的小姐变为了二小姐。与此同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接送她的人就从傅家的司机变成了傅柳的人。两者不同的地方是,傅柳的人会对她异常恭敬。这种恭敬会让傅止宜联想到傅柳那张伪善的脸。傅止宜垂眸从车上下来,管家等在门口,迎上来喊二小姐,接着就带着她进去。她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去通报了,所以傅止宜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正从楼上下来的钱盛美。快五十岁的女人风韵犹存、气质独特,挽了发髻,一身复古旗袍,款款从楼梯上下来。远远一看会让人觉得是哪家娇养惯了的夫人,但一开口那种刻进了骨子里的尖酸劲儿又什么都暴露了。每每看到这两母女,傅止宜都觉得,她们简直就把“人靠衣装”这四个字演活了。“小宜回来啦,好段日子没见,都瘦了。”钱盛美一直热衷于和傅止宜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但没有一次傅止宜是搭理了她的。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回了句:“还好。”傅父转过头,收了手里的报纸,视线在钱盛美和傅止宜身上转了两圈。这么多年了,傅止宜除了开始那两年对钱盛美的态度好些,后面几年就一直是不搭理的态度。这些年傅父夹在其中没少难办。如今这句搭理就像休战的信号,让他松了不少气。看来,今晚这顿饭可以好好吃了。“回来了啊,那就去吃饭吧。”傅父起身往餐厅走,顺带把钱盛美带走了。傅止宜跟着往里走,路过沙发时被喊住了。“小宜,”傅柳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刚才就坐在傅父身边和他说话,但傅止宜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看她,“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吗?”“如果我不由分说就把你关起来……”傅止宜顿了顿,扯着嘴角讽刺地笑,“哦,差点忘了你是个变态,如果真的把你关起来,你会兴奋死吧。”傅柳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勾着忍耐的笑,她想笑但又克制着。“小宜,我错了,我不会再那样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每次都道歉,但没有一次是遵守了的。傅柳在傅止宜这儿,早就是满口谎话不讲道理的疯子、变态了。说什么喜欢她,说什么爱她,不过是为了满足她扭曲的变态占有欲罢了。凭什么觉得叫了她一句姐姐,就要一辈子都是她的人。变态,疯子!喉咙深处发痒,想要咳嗽,但傅止宜忍住了,同时也忍住了那股恶心劲儿,她转头看向傅柳。而对方在触及她的目光后,眼里瞬间绽放出光芒,傅柳知道傅止宜不喜欢自己这样,很快又收敛起来。克制地说:“小宜,我真的知道错了。”傅止宜静静看着她,半晌淡淡道:“没有下次了。”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傅止宜都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有下次了。一顿饭吃得煎熬,傅止宜忍着恶心还要应对傅父的嘘寒问暖。傅柳说知道错了,但放在桌下的手又时不时拉一拉傅止宜的衣角。“小宜,吃虾,你喜欢吃这个。”
傅柳没有拿公筷给傅止宜夹了只虾放在她碗边的盘子里,傅止宜垂眼看着,没有动筷。沉浸在自己思维当中的傅柳时常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也只是对傅止宜,在别人面前她总是能很好地克制。她总是说是傅止宜让她不能自控,可傅止宜只觉得好笑,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这顿表面风平浪静的晚餐只有傅止宜一个人难受,傅柳纠缠,而这里她唯一的亲人父亲也只关心她的成绩。他看重家族荣誉,呵斥傅止宜要时刻注意言行,不要让周围人有小话说去。傅止宜照往常那样乖巧应下。傅父又话锋一转,还是问起了她的成绩。“还是第二?”在事业上驰骋的男人受不了自己的女儿不是第一,皱了眉,“为什么你拿不到第一?连学业都不能做到最好,你还想要兼顾事业?那店,你暂时还是别管了,让小柳帮忙接手一下。”“小柳,你顺道管一下,费不了多少功夫。”傅止宜不敢反抗向来都说一不二的父亲,只能垂着眸机械地进食。傅柳偏头,看到她捏着筷子的指头泛白,但也只是点点头应下了。这个结果在傅止宜意料之中,傅柳才不会为了她与傅父意见相左,她才是最希望傅止宜一事无成软弱好掌控的那个人。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吃完饭傅止宜上了楼,要进门的时候被傅柳喊住了。“小宜,你累吗?”傅止宜扭头看她,沉默了几秒问她:“你想做什么?”“有点黑,小宜。”女人还穿着上班时候的女士西装,胸前束得紧,说出这话时脸上还欲盖弥彰地飘了几缕绯红。傅止宜毫不怀疑她的话中有话。但傅柳怕黑也是实打实的,从六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止宜就知道了。“……可以让人给你去买夜灯,或者你开着床头台灯……”“小宜,我有点怕。”女人眼尾微微下垂,露出期待或者失落的表情时,十分惹人怜爱,以前傅止宜经常被她这副样子骗到。如今她还是轻柔地喊傅止宜的名字,可傅止宜的心境却和当初全然不同了。她不会被她的表面欺骗到了。“我要两床被子。”傅柳:“很冷,一床被子就够了。”“不同意就算了。”傅止宜作势要进门。傅柳急忙应道:“好,两床就两床。小宜,你什么时候过来?”“等我洗完澡。”扔下这句话傅止宜头也不回开了门进去,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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