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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1(8 / 23)

够,在地上堆了砖块想要翻过去。可地不是水泥砌成的,是不平整的土地,刚下过雨,成了泥地。我没注意砖块上的泥,脚下一滑,就这么仰着头栽下去。

幸好是泥地,没给我摔出个好歹,我那时只是晕过去了。我中途醒过来一次,是有人背我时让我暂时醒了一会儿,可我睁不开双眼,也动不了手指,只能感觉我在一个人背上。我闻到爸爸身上的香烟味,他总是应酬,手里的烟不断。只是短暂一会儿,我立刻又陷入昏迷。

这段记忆我小时候从来记不起,或者说根本没有。我一直记得我是在翻墙时滑倒摔晕,我从来记不起那座满地纸钱的老房子,我从来记不起对我咧着嘴笑的神像,我从来记不起向我扑过来的黑蛇。就好像,这是一段被人强行插入我脑海的记忆。

再次醒来时,周老师已经背着我走到我家门口,他没我家的钥匙,得把我放下来,在我身上找。他一翻身把我放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他的手指正要伸向我的裤子口袋时,一抬头,正对上我清醒的眼神。周老师尴尬地挠挠头,正欲解释。我没等他开口,就先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周老师这人还怪好的,还记得顺手帮我把拐杖拿回来。我的脚算是彻底废了,光靠卫生室的膏药是行不通的,还是得去市里的大医院,照个x光,开个药,没准最后还得打石膏。反正江不凡他们应该旅游快回来了,我也得趁这个时机赶紧回去,免得引起爸妈怀疑。

虽然现在才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但我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又在船舱里头关了一阵子,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不争气地直咕咕叫。

周老师在我家东倒西翻,只从后院菜园子里择了几根蔫了吧唧的小白菜。我不擅长农种,别说田里的庄稼,就连园里的小菜我都照顾不好。只能说园子里的玫瑰命硬,给点雨水就能肆意生长。

周老师拿我种玫瑰的事儿打趣,说是第一次见有人在菜园里头种花。我插着胳膊抱着胸没讲话,其实就是饿的,嘴都懒得张。

见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儿,周老师倒是没生气。他跟我打商量,今天去他家凑合一下晚饭。他的手艺虽比不上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但烧鱼还是不赖,以前他媳妇最喜欢吃他做的鱼了。

白占便宜的事儿我怎会拒绝,我锁好门,心安理得就跟着周老师去了。

周老师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比我爹杀鱼的手艺好多了。我吃我爹做的烧鱼的时候总是会在盘里吃到一串儿鱼鳞,要么就是我爹在杀鱼的时候弄破了鱼的苦胆,惹得周遭的鱼肉一股子难以下咽的苦味。那时候,我总是被苦得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周老师说他媳妇是在湖泊密布的地区长大的,喜欢吃鱼,也会吃鱼。只是苦了她跟着他在大山里过活,一年上头也吃不着几次新鲜的鱼,她成天就惦记着这口鲜美的鱼肉。我问他媳妇呢,他没正面回应我的话,只是摘下眼镜,默默掀起衣角擦镜片,说道他没那个福气。

我突然想到花儿以前提过周老师的儿子,我心直口快,没意识就话赶话地问出来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虽然只是猜测,我总觉得背后的事情不太愉快。果真,周老师并未说什么,他戴好眼镜,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肚上的肉,放在我碗里,叫我别客气,放开吃。见状,我自然是不好再过问。

吃过晚饭,也不过下午六点多的样子。我还得回家收拾行李,赶着晚上七点半的最后一趟客车回家。周老师顾及我的脚伤,不仅帮我一同收拾衣服,而且送我上车。

我坐在客车上,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车内昏黄的灯光在忽闪忽闪着照亮。客车启动,车内的灯光彻底熄灭。我扒在窗户上,看着周老师的身影随着客车的运行而渐行渐远。我想起,我小时候坐校车去上学的时候,我爹也是这样送我,他偶尔还会塞我一把私房钱,让我在跟同学相处的时候大气些。

车上人少,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包括我在内就四名乘客。大家相互之间也不熟,就没人讲话。乡下人也少,走这么长的路,也没见着几个人,顶多就是几个在路边跑的小孩儿。车子在乡间的路上摇摇晃晃地开,颠着颠着,我抱着背包又睡过去。

梦里,我在九龙村村口的老槐树下被人叫醒。那人是个年轻孕妇,她穿着宽松的连衣裙,但仍遮不住肚子的高高隆起,大概快生了。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她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挽着我的手,我觉得不合适,想挣开她的手臂,可身体不听我使唤,并未挣扎,反而由着她牵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村口。她激动地指着村口的卖货郎,对我说好不容易有卖货郎走到村里,一定得去看看有啥新奇玩意儿。

卖货郎头戴大头娃娃的头套,盖住了他的整个头。大头娃娃大张着嘴,开怀大笑,额间点一血红痣。他左手衣袖里有蟒蛇缠绕,蛇身通体乌黑,眼睛却放着冷冽的蓝光,像我小时候玩过的蓝色玻璃珠。它朝我望过来,我后退一步,害怕地抓紧她的衣角。

卖货郎似是察觉出我的畏惧,右手往左边袖口那么一挥,那蛇便不见所踪。卖货郎解释道,这是民间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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