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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4 / 32)

了,我还没睡意,一个人在村子里头乱逛。

天已经黢黑,夜幕降临,村子里也息了声,安静地十分空旷,缺少人气。

我是个外人,别人家养的狗不认得我,冲着我狂吠,那家女人赶忙跑出来,见到是我,朝那条土狗踹了一脚,受了委屈的土狗嘴里咕隆着跑向一边。是老路家的孙儿吧,张伯媳妇冲我笑了笑。张婶好,我大声应回去,虽然我并不怎么想理她。张婶哪儿都好,就是爱嚼舌根,村子里头大小事儿都得打她嘴上过。

张婶笑得更开心了,直夸我好小伙子,长得真俊,个儿又高,人还懂事。我心里一沉,就怕八婆夸人,一准是要把目标放我身上了。张婶的女儿正巧拿着碗筷经过,她不敢拿正眼看我,装着要去厨房送碗筷,期间偷偷瞄了我一眼,而后飞快地小跑着进了厨房。

我拒绝了张婶进门坐坐的邀请,继续往前走。其实真的没什么目的,就是瞎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走到了码头。花儿的船停在那儿,船上没灯,河面一片死寂。这么早就睡了?我有些震惊。反正我身边的朋友,一个赛一个能熬。

河面很平静,我扔下一颗石子,打碎了月亮,波浪在水中荡漾。蛤蟆叫得更起劲了,一声息而一声又起。芦苇丛里藏了很多蛐蛐,我一脚踩过去,一窝蜂地蹦走了。水边的土成了泥,我一走一个脚印,凹陷的坑里瞬间就积了水。没人在船上看我了,我觉得无趣至极,便走回家中,打算继续看我的漫画书。

往后几天,我都呆在家里钻研种植之道,爷爷没种过花,川哥也只会种粮食。花跟庄稼不一样,不是扔点种子下去就能长出来,得精心呵护,不然就活不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偶尔飘点小雨,解不了热,反而更热,热得跟蒸笼似的,我们都是蒸笼里的小笼包。不知道水边会怎么样。

爷爷出门遛弯,拿回来几个粽子,说是张婶给的,她家闺女亲手包的。我疑心张婶闺女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连忙挥手,我不要啊,我才多大呢,我还要继续读大学呢。爷爷拿烟枪打我,多大啊,就那老沈家的男娃娃,比你还小一岁呢,人上个月就吃喜酒了。爷爷似乎在怨我还没成家。

果然,没文化真可怕。我暗自吐槽,我才刚高考完就跟我讲成家,那我大学毕业了岂不是要跟我讲入土的事了?爷爷是个老封建,我也不愿同他计较,反正我不服他,他不服我,咱俩都是相互间对牛弹琴。

不过这件事儿上,我是有私心的,张婶女儿不是不漂亮,不是不好看,不是不贤惠,我就是觉着她没读过书大概是识字的,跟我这个准大学生相比,确实不像一个世界的人。这些话讲出来,少不得又要挨爷爷的骂,还得让个芳龄正好的姑娘伤心。我就这么想着,没敢说出口。

爷爷书柜里的书大多是种庄稼用的,庄稼的种植条件跟花不一样。酸碱、湿度、温度都不一样,这些我全然不懂。我还是得出村,去镇上买本书来学学,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好学。只是不知道暑假三个月来不来得及,不过我觉得大概率是来不及的。

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但我还是想试试,人总不至于因为最后都要入土而现在就去死吧,那样想来人生实在是太过无趣。

今天是端午节,我想上船,不为渡河,只想见见花儿。其实谈不上什么色心作祟,就是觉着大大小小算个节,过节嘛,就讲究个团团圆圆,我不得找花儿团团圆圆一会儿。

前一天晚上爷爷叮嘱我不要乱跑,他应是猜到我不会听话。即便我今日已经起得很早了,早起令我困得睁不开眼睛,老头还是一大早就逮到我,眯着一对小眼睛在我身上乱转,就怕我起了什么歪点子,让他寻不得踪迹。

简单吃过早饭,爷爷就提溜着我去往后山神庙祭拜。爷爷说这是传统,家家户户都得拜。

呵,狗屁传统。我在心里止不住翻白眼。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有摒弃迷信的那一天,这个老顽固大概是不会相信科学的存在,就算没了雨神,他还能信些别的什么东西,反正终归是能给自己找个什么由头的。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如此固执,甚至到了痴迷的态度。我妈说,是因为他们活得太苦了,总要找个理由让他们吃过的苦听起来合理一点,否则这个世界太不公,他们这些受苦的人是要发疯的。

可能我们来得还比较早,一路上没遇着什么人,倒是在进庙的时候碰到了川哥,他跟他爹和弟弟刚刚拜完出来。爷爷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自然明白爷爷的意思,礼貌地跟川哥一家打招呼,那股热情样仿佛拉客的老鸨。爷爷跟李伯在庙门外抽烟,川哥的弟弟先行回家帮忙。

我,可是这么算下来,反倒是要把花儿的爹送进局子。没了爹,花儿一个人在船上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想想就觉得胆寒,立马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扔出去。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无解,也可能单纯就是梁警官才疏学浅,我是不懂法律的,所有结论都是从他的口里得出来的。看来,要想把花儿救出来,这事儿还必须闹大,但是不能闹得太大,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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