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几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走了上去,有人拿着破布一把塞到席广发嘴里,其他人他拽起来胳膊一拖,朝外走去。
席家那位对着姜洛洛要打要杀的老太爷变了脸色,可是他忌惮着席琛,只能软和着面色:
“阿琛啊,你看——”
席琛冷淡地扫视了一眼,老头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淡漠的底色下隐隐涌动着疯狂,不由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席琛。
当时的他,明明只是个半大孩子,却能心狠手辣到那种程度——
能眼睁睁自己的胞弟被砍掉手脚,又怎么会在乎他们一群旁支亲戚?
老头闭紧了嘴,却依旧没逃过这一劫。
或许是觉得聒噪,席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淡淡道:
“老爷子受了刺激,精神失常,送到疗养院吧。”
席家旁支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是老头被气到昏厥,直挺挺倒地的声音。
可就就算那老头已经倒下了,也没有人敢把他带走送去医院。
那群席家旁支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席琛,宛如看着要他们姓名的阎王煞星,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那个娇滴滴的小夫人靠在席琛身边,像是古代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姬,嘟着嘴巴软着调子撒娇:
“先生,谢谢您帮我~”
席琛掀了掀眼皮,看着攥住自己袖口的那只小手。
真可笑。
竟然会有人为了这种事情谢自己。
那只软软的小手柔若无骨,大着胆子,从席琛的袖口挪到腕表上,似乎在试探着,下一秒就想抓住他的手腕。
他那位小夫人,声音像是浸了蜜糖,甜丝丝的:
“先生,您可真好~”
席琛掀了掀眼皮,深沉目光落在那张玉雪冰肌的小脸上。
对方眉眼带羞,浓密长睫轻轻颤着。
带着易碎的脆弱,每一个角度都完美的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想要把他好好收藏起来。
或者说,
藏起来。
席琛带着未明的情绪,“嗯”了一声。
人群中一道视线存在感格外明显,席琛偏了偏头,对上季城的视线。
对方脸上的震惊早就褪去。
看起来像是一脸平和,其实整张脸因为嫉妒都快狰狞了。
这么嫉妒吗?
席琛挑了挑半边眉毛,看向自己的小夫人。
紧接着,他长臂一挥,将他的小夫人抱入怀中。
再抬头,季城眼底的愤怒更明显了些。
平和的表面下,几乎要控制不住隐隐烧起的怒火。
可最有意思的是……
席琛的手指蹭过姜洛洛的脸,挑眉看向季城。
这个人,不就是你亲手送到我床上的?
季城脸色一僵。
他身边的人接了个电话,紧接着很是着急地附耳在季城耳边说了什么。
季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转身离开了。
“十分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送我出殡。”
席琛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如今席某安然无恙,各位可以回了。”
如潮的人群中不断传来诸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神佛庇佑”之类的吹捧,又被管家一一送走了。
大厅中骤然空旷了许多。
管家回来的时候,正见到他们家主瞥着倒在地上的席柯少爷,抬了抬下巴:
“把这个逆子弄醒。”
一盆冰水浇了满头满脸,水流顺着领口钻进皮肤,席柯打了个哆嗦,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还记得被敲晕之前的事,看见拿着盆的佣人,张口就问:“夫人呢!夫人——”
席柯顺着佣人眼睛的方向看了看,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父亲?”
席琛看着他似笑非笑,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席柯喉结滚动,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眼睛还一个劲儿地往姜洛洛身上瞥。
穿的干干净净,人也没事。
没事就行。
席柯跪在地上,看着膝盖周围的大理石地面,感受着上方如芒在背的目光,心道:
洛洛没事还好。
只是他父亲,怎么也活了?
“是不是想着,我怎么还没死?”
席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渗进骨子里的冷,不辨喜怒。
席柯低头,乖巧的像只小狼崽子:
“不是。”
“父亲活着,儿子很高兴。”
“你会高兴?”
席琛懒懒撩起眼皮,声线寒戾:
“我要是晚回来一点儿,你是不是连他,都要一并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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