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邢宇正触及那串紫葡萄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看着眼前泛滥成灾几乎要将整个葡萄架子给淹没了的葡萄藤,勾唇笑道:“我宫中也有一个葡萄架,里头的葡萄都是甜的,阿宁喜欢吃甜葡萄,改天我就带阿宁去吃。”
谢汝澜还是闷闷不乐,坐在那井沿上一言不发。
萧邢宇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都回了家了,阿宁怎么不开心?”
谢汝澜沉默一阵,抬头看着萧邢宇,目光带着浓浓的哀愁,问道:“萧邢宇,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是,阿宁你武功这么好,又乐于助人,哪里没用了?”萧邢宇道。
谢汝澜垂眸道:“可是我连给父母报仇的勇气都没有,我连家都不敢回来,就怕会碰见小师姐还有师伯他们,他们若是问起我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不给父母报仇,我该怎么办……”
眼眶有些微微泛红,萧邢宇叹息一声,原来谢汝澜不敢回来,只是担忧会见到他的师伯与师姐。
当年镇远镖局谢家被抄家,无关人士自是放了出去,而强压在谢逸头上的罪名居然是杀人与行贿,倒是弄得人证物证俱在。
当年断下此案的是徐贵妃的表兄,当今兵部尚书徐忠的亲外甥,而今的刑部侍郎周长宁,他当时在查的明明是官员受贿案,到最后居然扯出了谢家曾经谋害人命还行贿官员妄图脱去牢狱之灾的事情。
萧邢宇站在谢汝澜面前,将那灼人的日光挡住,手落到谢汝澜肩上轻轻安抚,道:“阿宁,徐家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谢汝澜顿了下,茫然看着萧邢宇,“可是徐家是皇亲国戚,徐忠的女儿是当今贵妃,我知道陷害我爹是徐贵妃派她爹所为,徐忠武功高强,我杀不了他,也根本杀不了徐贵妃,萧潜会护着那个女人,我近不了她的身侧半分。”
听起来谢汝澜是曾经想过找徐贵妃报仇的,自然也是实施了行动,但最后还是没成功,只能灰心逃离了京师,跟随师伯江云去了风雪楼。
从前的事情萧邢宇不会太过问,因为他知道那是谢汝澜的伤疤,更舍不得去揭开他的伤疤,让他疼,让他难受。
萧邢宇心想自己今日带他来或许是做得不对,他想要给谢汝澜一个惊喜。
可是谢汝澜却并不愿意回忆起这些旧事,这样只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无能为力,他如今为何对报仇一事避而不谈,不就是因为已经完全绝望了吗?
萧潜已是天子,他一介平民,怎可与天斗?
萧邢宇之前总是会怒其不争,又舍不得谢汝澜受苦受累。
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硬逼着谢汝澜回想起来这些事情,逼着他面对萧潜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在顾盼口中,谢汝澜本该是个无忧无虑一身正气的少年,黑即是黑白即是白,他眼中只有对错,没有什么利益,会为了小师姐的难过而去醉仙楼冲动的踢馆闹事,也会同顾盼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
可是如今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沉默寡言。
萧邢宇知道谢汝澜是外冷心热,猜测他许是怕了。
不敢再靠近任何人,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在风雪楼这一两年,他一心护着江环,却也不曾与其他人关系过密,不想让自己的缺点再被人把握住,那只会让他越发质疑自己是个没用的废人。
所以谢汝澜方才有此一问。
萧邢宇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很混蛋,他该是对谢汝澜宠爱至极,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该是一点点治愈他的伤疤,而不是一点点撕开他的伤疤,让他崩溃。
萧邢宇觉得他应该多了解谢汝澜一点,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把心事都憋着。
想了须臾,萧邢宇索性直言道:“阿宁,我之前让陆轻波去调查你家的案子,如今已经有了眉目,陆轻波不负重托,更是查到了徐家更多罪状,只待收集证据,我便在朝中弹劾徐忠,为你报仇,给谢家平反。”
谢汝澜猛地怔住,他瞪大眸子,惊道:“你说真的?”
萧邢宇认真点头,“你放心,徐忠这些年来野心越发大了,也得罪了不少人,陆轻波查到的罪状中甚至有私自屯兵一条,足够让他身败名裂,至于萧潜,怕是也早就想除了徐忠,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可有胜算?”
不知为何,谢汝澜又冷静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萧邢宇看。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萧邢宇笑道:“你莫怕,徐家本事再大,也只是为人臣子,况且他树敌众多,我完全可以联合大哥将他推到,徐忠想要瓜分我萧家天下,也要问问我等兄弟答不答应。”
“荣王?”
谢汝澜想到上次在半步坡上被荣王派来的死士刺杀一事仍是心有余悸,皱眉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自己做这出头鸟!徐家虽然为臣,可他却是拥兵自重,怕是早有反心。”
没想到谢汝澜会比他更了解徐忠,萧邢宇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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