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礼不可废。”
杜氏手中的帕子快要捏烂了。
“此处离庄子最快也得两日,熙然回不来吧?姐姐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若是不回来,我们母子三人祭拜也不合适,怕是姐姐也不想见我们。”
忠顺伯:“此事不劳夫人费心。熙然年前回来后就没有离开,一直在府中待着。”
众人再次震惊。
老夫人问出来大家的疑惑:“没离开,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走了吗?”
忠顺伯看向杜氏。
“上次熙然回来了一日,玉哥儿并未生病。年前那次,在夫人回来之前,玉哥儿也没有生病。夫人一回来,玉哥儿立马就病了……”
老夫人的目光猛然看向杜氏。
她在后宅之中浸润多年,后面的话儿子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忠顺伯继续说道:“为了验证熙然是否和玉哥儿的病有关系,我特意把她留在了府中。”
杜氏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道:“老爷,您这是……这是何意?”
忠顺伯:“上次玉哥儿病了,我另请郎中来府中为玉哥儿看过病,郎中说玉哥儿吃了泻药。我让管事的查过,那几日夫人身边的翠儿去买过泻药。”
杜氏手一抖,面前的汤碗落在了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响声。
老夫人久居内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看向杜氏,怒斥:“你这个毒妇!为了赶走熙然,竟然给亲生儿子下药!”
杜氏彻底慌了,连忙离席跪在了地上:“不是,我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
老夫人:“证据确凿,我儿还能冤枉你不成?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杜氏顿时失了言语。
忠顺伯拿起来帕子擦了擦唇,道:“你若是不愿祭拜张氏,那就别拜了,毕竟此事只有正室有资格,若仅是姨娘小妾,也没资格办。”
听懂忠顺伯话中暗示之意,杜氏心中大骇:“老爷,我愿意,我愿意为姐姐办。”
忠顺伯:“看在你多年伺候母亲,管理伯爵府的份上,这次我就先饶了你,若再有下次,这伯爵夫人的位置就换个人坐。”
杜氏心中既害怕又松了一口气。
若此事发生在熙然离京的那一年,熙然定然非常开心,说不定还得对杜氏奚落一番。如今多年过去了,看着杜氏的惨状,她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从这日起,熙然就在京城住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有在京城生活,熙然很是不习惯。她跟着祖母和杜氏出席宴席,和京城的贵女们相交。她始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
午夜梦回,她常常想起在庄子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过,在京城千不好万不好,但也有一桩好事。
那便是可以常常见到他了。
永昌侯府和忠顺伯府的婚事渐渐提上了议程。
熙然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意的活着,她开始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规矩,学着嫁人后该做的事情。
几年后,熙然嫁入了永昌侯府。
因为没在京城待几年,所以熙然即便这几年跟着嬷嬷学了规矩,做起来也不像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姑娘。
忠顺伯府内宅的事由老夫人和杜氏做主,这二人都不喜欢熙然,故而,熙然于管家一事上也很生疏。
范老夫人见长孙媳这般,很是不满,没少跟儿媳和孙儿说孙媳的不是。
熙然在侯府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半步。
这日,老夫人又指出来熙然做的不对的地方。
从瑞福堂出来,熙然垂头丧气,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低沉。
乔西宁瞥了一眼妻子,道:“你觉得母亲如何?”
熙然抬眸看向乔西宁。
婆母如何?
婆母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婆母。小时候婆母就待她极好,如今她嫁入了侯府中,婆母更是对她照顾有加。她做错了事从不会批评她,只会教她正确的做法。
不过,她作为儿媳不好评价婆母。
她闭嘴不言。
乔西宁又道:“那我换一种问法。京城人是如何评价我母亲的?”
见乔西宁问了两次,熙然知晓这个问题躲不过,她道:“外人都说母亲是最公平公正,雍容华贵,知书达理的夫人,是京城贵妇人的典范。”
乔西宁笑了,接着说:“是啊,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这般好的人祖母尚且对其不满,更何况是旁人。”
熙然神色微怔,再次看向乔西宁。
他这是在……安慰她?
乔西宁见妻子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又道:“祖母便是这样的性子,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熙然抿了抿唇没说话,不过心里暖暖的。
乔西宁本还欲再说些什么,见妻子反应淡淡的,便没再提。
他道:“若你觉得闷得慌,就去寻意晚和婉琪,她二人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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