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被窝,明明已经半梦半醒的余清窈仿佛自带了导航,伸手就往他的方向摸来,还在他胸膛腹肌上摩挲了一下,确认了他的位置后就一骨碌挤进他怀里,软软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小脸紧靠他的胸膛,像是出自本能地拥抱他。
李策用手臂圈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窗帘透进了一线光,照在床边的相框上,里面夹着余清窈画的一张小图,那是李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是他们领证那天的那一束洁白的铃兰。
铃兰的花语——幸福归来。
晋江·if·番外
七月流火,连日的大雨冲垮了河堤,黄河改道,让秦州哀鸿遍野。
大水过后就是大旱,原本硕果累累的丰季,遍地只剩下枯黄的野草,犹如涛海般随风浮沉。
一行黑甲卫骑马而至,马蹄声由远至近,草杆发出不可抵御的折断声,好像是一声声凄厉的哀叫。
“殿下!”一名老丈迎了上来,宛若遇到了救星一般,抹着眼泪就哭诉起来:
“殿下,您看——今年秦州是种不了粮了……这朝廷发的灾银要是还不到,我们连这个秋天都过不下去了……”
秦王李策从马上下来,举目眺望。
头顶白晃晃的烈阳把万物都照得惨白,远处的山也变得朦胧。
老丈划拉着四周的枯草,悲戚道:“这里曾也肥沃,养着牧草能供几千匹战马……如今别说牧草了,就是野草也活不了!我、我们也活不了了!”
李策环顾四周,眉心微蹙。
“老丈放心,灾银的去向本王必会查个清楚,既是在本王的地界上,此事本王会管到底。”
“什么人!”突然身后的护卫齐齐拔刀,冲着一个方向呵斥。
不正常的异响惊动了秦王护卫。
李策随着他们的声音转过头去。
“发生何事?”
载阳上前禀道:“刚刚那个方向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说着话,骑马追赶上前的黑甲卫从草丛里赶出两人,他们慌不择路地逃窜。
“大牛!二牛!”老丈认出了那两道身影,一边呼唤,一边解释起来,“殿下误会误会!那是我家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因为家中没有存粮,就想着去外打猎,看看能不能猎到些什么……”
因为老丈的解释,排除了他们可疑的身份,那两名青年折返了回来,顶着黑甲卫审视的目光,冷汗滚滚而落。
“阿耶。”
“你们二人怎会在此逗留?”老丈看着两个儿子两手空空,不由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时候,山林里都没有几个活物了,猎不到食物也是正常。
大牛看了眼旁边的黑甲卫,紧张道:“阿耶,刚刚我们在那边的林子打猎,忽然冲出来了好多山匪,他们抢杀了一个路过的车队,我们怕被牵连才躲到这片野地来的。”
“山匪?”
李策听说过最近山匪猖狂,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向来只会抢商贸繁华的路段,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大牛和二牛两人齐齐点头。
二牛还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我们刚刚瞧见从车队里逃出来了一位姑娘,就在那附近,被追过来的人射杀了!”
李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足有人腿高的枯草挡住了一切,看不出到有什么异常。
“你们是说有位姑娘被山匪杀了!”老丈十分吃惊。
“是啊,我们俩正准备要去看,但是听见马蹄声过来还以为是那些千刀杀的山匪又回来了,这才赶紧躲开。”二牛搔了搔脑袋,憨憨道。
“殿下?”载阳见着李策一直看着二牛指的那个方向,马上心领神会,“是否要属下们去查看一下?”
李策一颔首。
载阳一挥手,几名黑甲卫前去那片草地搜寻。
“唉,只怪那位姑娘的命不好,遇到了山匪。唉,只怕连姓谁名甚都无人知晓,就要葬身在这样荒凉之地。”老丈想到心酸之处,抬起袖子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连连叹息。
李策抬脚随意往前行,枯黄的草被踩在靴下,慢慢分出了一条小道。
走出一段距离,忽然衣摆被什么东西猛然勾住,让他抬起的腿受到了阻力,不得已又落了回去。
李策垂眸往下,竟发现从草丛里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小手,正拽住他衣服下摆。
“殿下!”载阳在他停步垂眼的瞬间就大步走了
上前,腰间的刀已经抽出了一半。
李策抬起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因为那只纤瘦的小手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他衣角颓然滑落。
李策俯身拨开草丛,得以看清躺在自己脚边的是什么人。
那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面无血色,反衬得一双眼睛黑得惊人,苍白的唇正痛苦地微张,好似快要窒息的人珍惜每一口空气。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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