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李策对此胸有成竹,并不担心。
李策握着她的腰把她转了一圈,两人面对着面坐着,李策打量她的脸色比早晨好多了,就道:“五天后你身子也大好了,我们正好途径襄城,到时候我带你进城一趟,现在是六月,襄城夜里都有花灯节,你想不想去看?”
“可是我们不是在赶路么?”余清窈想,但是进城肯定很花时间,这一来一回耽搁的可是不少时间。
她也不是任性贪玩的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晚上车队要去驿站安置,我们骑快马进城,傍晚进城次日清晨归,来回路上的时间加起来一个时辰足矣。”李策已经考虑周全,不会耽搁。
余清窈心里早就被说动了,闻言唇角翘起,笑盈盈道:“嗯,我想去。”
既然殿下都说可以,又不会耽搁行程,稍微放松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五日后,临近傍晚。
李策重新点了一支队伍随他进城。
只是在人员的配置上余清窈看不太懂。
五十名乔装打扮后的精锐护卫保护安全是必须的,但是马夫四名、平时负责修车的工匠两名,这是去干什么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车厢,搬出了三箱赈灾封存的白银。
余清窈大为震惊。
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夫君
整个六月襄城关闭城门的时间都要比寻常晚上一个时辰。
方便周围城镇的百姓可以前往夜市。
这也是襄城小贩们最喜欢的一个月, 因为可以一直开张到月上中天,客流不断也意味着收入不菲。
余清窈等人跟随其他慕名前来的百姓一起在关闭城门前赶至襄城。
五十来人的护卫队十分打眼,因而在进城之前就给打散开来, 只剩下了十人紧跟着余清窈和李策,其余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戒备随行,至于那马夫和工匠们, 进城后在某个街巷里拐了弯,余清窈就再没瞧见了。
不过即便只剩下十人跟着,余清窈还是担心他们过于显眼。
“王妃其实无须担忧。”福安站在一旁,简单介绍起襄城。
原来襄城作为贯穿东、西的一座中转城镇, 其商市发达,远近闻名。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绫罗绸缎、宝马良驹、稀有珠宝等, 会让远近城镇的权贵前来一掷千金, 而权贵们无不前呼后拥, 护卫成群。
所以他们这一行人最多被人多瞧几眼,揣测了一下又是哪里来的权贵准备襄城吃喝享乐, 并不会过多关注。
“我记得你祖籍就是襄城?”李策忽然看了眼福安。
“是。”福安点点头, 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余清窈头带着一顶幕篱, 幕篱上除了可以透气透光的轻纱之外, 外边还压着四串白色水滴形珍珠,以免轻纱被风轻易吹起,被人看见她的容貌。
夜市人多眼杂, 被太多人盯着也容易让人局促,尤其是像她这样久不出门,又生得貌美的小姑娘。
“殿……”余清窈刚张开口, 袖子下的小手就给李策轻轻捏了捏。
李策低头道:“换一个。”
余清窈也知道他们现在不宜大张旗鼓, 毕竟身上还带着赈灾的职责。
在人烟稀少的官道赶了这五六天的路, 忽然又站在了人声鼎沸的市井当中,嬉闹的孩童举着风车呼啦啦涌过,一家几口人老老少少携手而来。
余清窈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这种感觉与在閬园、在金陵都不一样,因为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好像他们不是王爷、王妃,只是人群里边趁夜出游的一对普通夫妻。
余清窈慢慢靠向李策的手臂,轻纱被挤开,隐约能看见里面余清窈瓷白的小脸往上仰起。
“……夫君?”她的声音被旁边的嬉笑打闹的声音遮了去,轻的就好像是雷鸣声里一阵小风把树叶吹响了一下。
簌簌——
虽然很轻,但也足以在心口挠了下,李策顿了一下,脸往下凑过去,嗓音带笑,“叫什么,没听清。”
听见了他的笑,余清窈才不信李策没有听清。
“你听……”她猛地扭过脸,幕篱上的珍珠都晃了起来,轻纱如拂云流烟从她面颊滑过,唇瓣才启开一条缝,就撞到了李策凑下来的脸。
吧唧一口。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是李策先反应过来,指腹故意当着她的面又摸了下脸,笑道:“这样也行,夫人。”
余清窈还想解释,自己才不是故意亲上去的。
但随后一想,即便亲一口又怎样,她就是故意的也无妨。
心里无端冒出这样的念头,余清窈自己都惊了惊,好似从心底都开始觉得和殿下亲近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像他在无人的时候总想着和她做尽亲密之事。
他们相濡以沫,就好似应当嵌合在一块的榫与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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