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哑谜。
知蓝想了想, 道:“难道是先前殿下问奴婢的那事?”
福吉还没回答,春桃就好奇了。
“殿下问了你什么事?”
都知道秦王殿下博通经籍、学富五车,哪还有什么事需要问知蓝。
知蓝老老实实道:“是关于遥城一些习俗的问题,殿下在书中看到后就来找奴婢印证的。”
“既然是遥城的事,殿下直接问王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问你呢?”春桃一下抓住了关键,思忖片刻,忽而又笑了起来。
“我懂了!”她朝福吉哼了哼,表示自己不用他说也猜到了。
“殿下是不是准备了什么给王妃?”
余清窈的东西不算多,春桃和知蓝再加上福吉,来来回回三趟就搬得差不多了。
好在东西大多都是收在箱子里,搬动并不费事。
西厢房与秦王殿下的书房隔着正院相对,之前一直空置,但是里面并不脏乱,正好还有一张挂有帐子的罗汉床,稍微擦拭铺垫一下就能睡了。
除此之外,西厢房里还备着一张书案,余清窈妆台上的东西尽数都挪到了这上面。
“还是不如清凉殿里的妆台方便。”知蓝摆弄了许久,都觉得不满意,“桌面太高了,周围又没有挡条。”
春桃正在整理箱笼里的衣裳,闻言对她嗤了一声,“你傻呀,还真当以后就让王妃睡西厢房了?咱们得想办法才是。”
春桃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知蓝不懂就虚心请教:“这还能想办法?”
“什么办法也不会好使。”余清窈进来正好听见她们的谈话,慢慢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面上虽然挂着笑,可是脸色一看就不是太好。
知蓝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前,要让她坐下歇息:“王妃你别忙了,我和春桃姐收就行了,快歇歇吧,刚刚常嬷嬷也说太医院熬的药送来了,待会就会端过来。”
余清窈虽然没有被诊出心疾,但是她气血两虚也是真的。
于是就没有推辞,依言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歇息。
春桃趁机问道:“王妃为何突然就要搬出清凉殿,先前不是和殿下还好好的吗?”
知蓝也目不转睛望着余清窈,忧心忡忡。
余清窈看着面前两张担忧的脸,她们的关心不假,可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看起来她今天好像情绪来得很突然,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是惶恐不安,只是今日被明淳帝一下点破,就像是重石落了地,顺理成章。
手指缠着腰间的丝绦绕着圈,余清窈垂下眼睫,低声道:“今日陛下说,秦王起初并不想接受和我的婚事,我觉得对不起殿下。”
春桃和知蓝默默对看了一眼。
谁能想到明淳帝会提这样的事,这不是给新婚夫妇添堵吗?
“可是那也是婚前的事,在我朝盲婚哑嫁的人多了去,谁又对不起谁了?”春桃一向说话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更何况就为了这句话,她多日里的‘谋划’就要付诸东流,焉能不急。
“谢谢你春桃,不过我的情况实际上也和那些不一样。”余清窈掰着自己手指道:“就是请媒人上门议亲,也是要讲究精挑细选,多方比较,家世要选的门当户对,还需细究品性才学。”
“可我,只是仗着阿耶有几分军功,又趁殿下落魄受难,再借陛下金口玉言不能悔改,才侥幸嫁了进来。”
但凡李策有一点点不好,她也不会有这么强的负罪感。
正是因为他太好了,才让余清窈觉得自己太过卑劣,她当不起他的好。
今日听见明淳帝说,他曾是拒绝这桩婚事,她就犹如被人用棒槌敲了后脑勺,脑子一阵嗡嗡响。
若李策对自己的婚事无所谓也就罢了,她尚能欺瞒一下自己。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是有过反抗的。
“我不能把他的包容和教养当做理所应当的事。”余清窈怅然若失地道,将丝绦缠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作茧自缚。
话是说给知蓝和春桃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知蓝最是了解余清窈。
虽然是家中独女,明威将军唯一的掌上明珠,可余清窈从不娇蛮任性,小小年纪已经能领会将军为家国大义而不能陪伴她长大的苦心,她善解人意,也内心敏感,有时候正是因为太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反而会选择委屈自己。
“姑娘,其实殿下应当没有这样想,是不是您多虑了。”知蓝有心想要劝慰,也是心疼余清窈再一次选择委屈自己。
在她看来自己姑娘那么好,合该是有人疼有人爱,偏偏亲缘淡薄,如今又是嫁得仓促,让这桩婚事都成了她的心结。
到閬园的时间虽然不长,知蓝也是留了很多心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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