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面对已经清醒的秦王,唯有忙碌才能掩饰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
李策也不置可否,就静静躺着,用眸光追着余清窈忙碌的身影。
她身上多披一件琵琶袖对襟褙子,因为是轻纱所制所以十分轻薄,袖口挽至小臂中间,豆绿色衬得她露出的肌肤细腻柔滑,瓷白温润,随着她莲步轻移,轻盈的绿纱就像是春天竹林氤氲的雾,裹着她窈窕的身躯,若隐若现。
待她走到铜枝鹤顶灯台边时,从纱罩里透出的光就穿透她的外衫,将身子的轮廓勾勒而出,竟比着她未穿那件外衫还要显目几分。
骨肉停匀,浓纤合度。
不过也只有那一晃眼的功夫,犹如昙花一现。
李策还未来得及移目,那外衫又恪尽职守地遮住余清窈,一丝身形的轮廓也没有再外泄。
“殿下今夜只要好好休息,明日定然就会好起来。”软绸绣鞋落地无声,余清窈踩在柔软的氍毹上,挪到顶箱柜前,被衾等物较大,都是放在最下面一格,余清窈蹲下身,很轻松就能抱出一床,回到床边,虽然她也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打精神柔声道:“臣妾今夜就守着殿下,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照顾病人就要有照顾病人的态度,余清窈觉得既然福安、福吉把这项任务安心交给她,那她也不能玩忽职守。
李策压着三床被子,胸口沉甸甸的,心里仿佛都压得踏实了。
“好。”
余清窈刚盖完被子,环顾四周,为自己找事,看着桌案上装热水的铜壶问道:“殿下可要喝水?”
“不用,你去让他们几个下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李策并不像其他皇子公主,喜欢前呼后拥,他身边的人向来都比较少,是以待他们更不会苛刻。
余清窈都快忘记殿外还有人等着,忙不迭点头,就要抬脚出去。
“衣服系好一些,不要吹着风了。”李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贴心提醒道:“外面凉。”
余清窈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裳,动手将两只袖子都捋了下来,然后小幅度展开双臂让李策看,“这样?”
李策看她张着手,琵琶袖连着腋垂下一个半圆弧度,她就像一只小蝴蝶扇着翅膀,分外可爱,他闷着笑音,轻轻‘嗯’了一声,余清窈这才轻着脚步,转身出去。
今夜众人皆是无眠。
殿门外不但福吉福安守着,知蓝春桃也靠着柱子困得不行,听着门开,四个人八只眼睛霎时都转了过来,余清窈回身轻轻把门掩上,而后才抱着双臂同几人说明了秦王病情已经好转,让他们不必担忧,也不用再守着一夜了。
福吉长舒了口气,笑眯眯道:“多亏有王妃了。”
春桃从一旁端起一个铜盆,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既是这样,那还要有劳王妃待会为殿下全身擦汗,更衣了。”
她声音里的重音落得再明显不过。
‘全身’、‘更衣’这两个词一蹦出来,左右两边的福吉、知蓝皆悚然地看着她。
好像第一次见识了她坚韧不拔的品德。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寻着机会生事,真的让人不佩服都不成了。
更何况挑着殿下生病的时候,不太好吧?
春桃感受到两人目光里的质疑,却小声哼了哼,浑不在意,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自信。
余清窈也给春桃的话惊着了,小嘴微张,赫然是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春桃却不管不顾,将铜盆硬塞进她手里,里面放着几条干净的白棉帛,是专门备下好吸汗之用。
发烧后不宜洗澡,只能用干布擦拭。
“殿下既发了汗,身上定然不舒服,若不擦了汗换了衣,这一整夜都睡不舒坦。”
春桃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余清窈想起小的时候得了风寒发热,乳媪也是这样照顾她。
“……好吧。”余清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抱着铜盆软着脚走回殿去。
一直走回到床边,余清窈脸都是烫的。
“怎么了?”李策只是闭目假寐,并未睡熟,听见她一声不吭地回来,又站着不动。
余清窈两手抱着铜盆,像是端着什么宝贝一样不放,眼睛也不敢看他,就细声细语,照搬春桃的话说道:“殿下发了汗,要擦干身子换了衣服再睡,不然会睡不踏实。”
李策缓缓睁开眼,见余清窈脸红扑扑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他轻笑出声:“放心,我虽然生了病,但也不至于不能动弹,我可以自己来。”
“啊?”余清窈闻言就扬起了视线,水盈盈的眸子直直望了过来,“殿下要自己来?”
李策掀开被子一角,准备起身,“你也累了,不用忙了,先回床上休息,我去换件衣裳。”湿衣沾身确实很不舒服。
”可是……殿下还没好全,若是不留意再吹了风……“余清窈话还未说完,李策已经从被子出来,坐在她面前,他的身上已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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