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否则会留有痕迹。
他顺着圆印压出来的边缘,慢慢擦掉多余的印迹,余光瞥见余清窈因为紧张而轻抖的睫羽。
他以目光无声打量。
余清窈大婚那日穿得极为艳丽,可过重的妆容将她清丽秀绝的容颜也遮去了三分,今日这淡妆就正好,没有过多的修饰,反而让她的肌肤更加莹润透白,眉羽睫毛的黑,就好像工笔写意中最具灵气的勾画,轻描出美人的风骨与美丽。
小巧的琼鼻下唇瓣晕着自然的樱红色,饱胀的两片唇瓣微张,还能窥见里头些许洁白的贝齿。
像是半遮半掩的待开的花苞,里面藏着无人知晓的春色。
一直都游刃有余的李策呼吸微微一窒,理智想要挪开视线,本能却徘徊不走。
甚至那轻捏在下巴的手指有慢慢往上的趋势。
余清窈察觉怪异,忍不住睁开眼问他:“殿下,可是好了?”
李策难能可贵地在她面前惊了一下,被她直直望来的目光逼迫,仓促挪开了视线,同时松开了手。
“好了。”
余清窈下意识想摸自己的额头,未干的印迹有些凉还有些粘,但被李策及时挡住。
“碰了会花掉,去镜子前看吧。”他的嗓音有些喑哑低沉,就好像心里闷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无法宣泄。
不过余清窈却没能听出他的异样,只点了点头,如蒙大赦一般快步坐回妆台前。
春桃也从镜子里欣赏了一下这独特的花钿,赞不绝口:“奴婢还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花纹,真好看。”
余清窈只敢摸着倒映在镜子上的图案,唇角弯弯,夸道:“好看。”
李策还倚在窗前,远远望着余清窈因满意而翘起的唇角。
他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胸腔里充盈了满足。
欺负
大旻有逢旬大庆的习惯,今年正好是太后的甲子年。
不但皇家国戚、满朝文武,甚至封疆大吏、外藩使臣都要前来参拜。
只是这样的盛会与余清窈的阿耶无关。
北边的蛮夷一年中有半数以上的时间,无间断地骚扰边境,只有冰封雪冻的日子才能令他们安分一些。
余清窈早知道此次是见不到阿耶,倒也没有显得特别失落,对前来接引她的内官浅笑致谢。
小内官刚刚有意告知她,就是怕这位秦王妃万一在寿宴上见不到亲人会失落,现在看见她能够坦然接受,说明这秦王妃还是沉得住气的人,也就放下了心。
遂又说道:“太后娘娘对秦王妃一直很好奇,起初还担心秦王妃不适应宫里生活,若是不巧生了病,这次就也没机会见着了。”
余清窈冷汗都要落下来了。
倘若她想拒绝参加寿宴,那么能给出的理由无非就是生病。
可听小内官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太后娘娘原本以为她会称病不来。
假如她真的称病,以太后这般精明的人又怎能猜不出真假。
余清窈诚惶诚恐,“蒙太后娘娘照拂,臣妾在宫里无有不适,今次得娘娘记挂,感激涕零,自是要当面跪谢太后娘娘的恩情。”
小内官见余清窈如此上道,眼笑眉飞,“王妃真是聪慧机敏,太后娘娘想必会对您一见如故,钟爱有加。”
余清窈捏住手里的纨扇,含笑接过内官的奉承话。
上一世,在她刚被定为楚王妃时,宫里的内官也是这样和颜悦色,可后来她失了名节,只能沦为侧妃,他们马上就换了一种面目。
所以余清窈从来不敢轻信他们的迎合奉承话。
夹道两边树荫如盖,花香怡人。
这是宫城里最重要的道路之一,可直接由西华门直通到奉天殿、太极宫。
而閬园正处于这条宫道的西侧。
还未到正午,阳光已经有了灼热的温度。
宫道边上正停着两顶妃红色华盖樱桃木的轿撵,垂幔撩开,其中一位身着礼服的少女拿着纨扇对自己猛扇着凉风。
“你怎知道秦王妃今日也会来?万一她不肯来,本公主岂不是白等了?”说话的人正是七公主华昌。
另一个轿撵里端坐着一位年纪和她相仿的少女,从垂幔里露出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芙蓉面,不甚肯定道:“是睿哥哥告诉我的,既然是皇祖母下的懿旨,她难道还敢不从?”
“秦王妃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就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和我大哥好上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华昌公主撇了撇嘴,“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别这样说,睿哥哥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太子哥哥,他肯定只是关心我罢了。”兰阳郡主连忙解释,生怕华昌公主以为自己移情别恋,“我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小人。”
这话也把余府的大小姐余薇白拐着弯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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