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弯出一个仰视的姿态。
她很惊讶。
就算这么多日子她与李策同床,可是李策从没有对她有过越礼的事情。
她就像是一只被吓傻了兔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乖乖任他摸头。
指腹缓缓压下那几簇调皮翘起的绒发,摸着少女毛茸茸的发顶,李策墨黑的眸子迎着光,温润如墨玉,像是让人不由沉沦的沁凉夏夜。
余清窈看着他唇角微勾起,色淡微薄的唇瓣像是一枚两端翘起的花瓣,弧度浅浅的。
他浅笑道:“别多想,我是确实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你就种你喜欢的。”
余清窈感受到隔着发丝透过来手指的温度,一下下熨帖着她不安的心,慢慢平复。
李策是认真同她解释,余清窈就信了。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笔和纸攥在手心里,鼓足勇气,抬起脸,盈盈润润的目光专注望他:“那……那臣妾多种一些不同的,殿下尝一尝,兴许能找到喜欢的。”
李策收回手,指腹还在无意识地轻蹭着掌心,就好像那绒发柔软的触感还未散去,而此刻又有比那绒发更柔软的东西,在他心口轻轻挠了一下。
他不明白余清窈为什么执着他喜欢什么?
从小父皇对他的教养都极为严格,让与他生母,陈皇后相处的时间都很短,所以就连他母后都不曾关注过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他是储君,远有比个人喜好更重要的事要去关注。
衣食住行,都有合乎规章法度的条例,也由不得他挑拣选择。
是以,他根本不曾留意。
也答不上来。
余清窈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小声找补:“到明年就知道该种什么了。”
“明年?”李策眸光轻转,睨了过来。
余清窈不知道为何被李策这一眼,看得脸有些热,但是转念想到两人已经成了亲,理应年年岁岁在一起,她还想等到和李策一起外放就藩,离开金陵城的那一天。
于是她认真地点头,“嗯!明年。”
少女声音脆生生的,就像是敲开了一块饴糖,甜味都撞进了心里。
指尖在手臂上无意识地点了点,李策眉梢略挑,显出些许惊讶。
这种地方,她还愿意陪他呆到明年?
余清窈不知李策所想,为了证明自己的认真程度,丝毫没有回避他探究的视线。
目光划过余清窈头顶那些又不屈翘起的绒发,李策揣着一些心痒,终于又笑了起来:“好,明年。”
阁老
余清窈同福吉、福安趁着天气好收拾了几日书房,等差不多了,正好采买的小内官胡良也将余清窈要的种子、菜苗偷偷运了进来。
福吉虽然叫的最大声,但真要他出力的时候,跑的也是最勤快,带着两名粗使婆子把前殿门前两块两丈长,两丈宽的四方土地用锄头又细细刨了一遍,把里头残留的根须一一清理后,又在深处堆了肥。
这便完成了最基本的准备。
余清窈预备种下小白菜、荠菜、茄子、番茄、豆角、辣椒以及花生等七种,其中豆角和番茄还需要搭架子,她又拜托福安找人运了一些进来。
正好这几日司设局对宫里的花草树木进行了修剪,多的是树枝,两个伙房的婆子也跟着过来一起挑选,她们打算等余清窈挑剩后,其余的都搬去伙房,等晒干了水分,还能当个柴火烧。
“这叫能省则省,现在虽然不冷,木碳也算足,可谁知道到了冬天咱们这閬园会出什么变故呢?”
两个粗实婆子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多了踩地捧高的势利眼,对将来会怎样,都发了愁。
废太子这才幽禁几日呀,外面就敢在吃食上克扣,再过上数月,连皇帝都记不得还有这个儿子的时候,就怕要更凄凄惨惨了。
更别说閬园添了两张嘴,但是用度上却没有多太多。
福吉可听不得这丧气话,连连要那两婆子闭嘴,气得和她们理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殿下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从来只有殿下不要的,没有殿下要不到的!”
孙婆子叹了口气,对着福吉无可奈何道:“那是在东宫,殿下自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在这閬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往后只怕难咯!”
孙婆子说罢,还同情地看了眼余清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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