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为你点灯,你会不会怪我?传闻香火通神,我对佛说这么多?长明灯都唤不醒你,说明这神佛不信也罢。你说不定佛祖便会注意到我?我这样的?人,这样小气?只?点了一炷香,连个长明灯都不点,不信佛却还敢奢望佛祖保佑的?人。说不准佛祖恼怒之下,会给?我这个伪信徒一点颜色瞧瞧,让你醒过来。”
“说不准,就是会有这么小气?幼稚爱计较的?神佛呢?”
轻轻的?一声叹息,张辅停了停,继续说道,“回府的?时候,在府门口?遇到一个大娘。她说很感谢你,你的?万金油、白蜡,救过她们的?命,养活了她的?家人。她们家新收了米,给?你带了一袋子来,让你尝一尝。据说新米的?米油十分养人,我问过积年的?老仆,的?确是如此。还有一包红糖。我帮你收下了,给?你带过来了。”
“我觉得,如果是你,你应该会收下的?。”
“大家都很想你,很希望你好起来。”
前朝有词人写词, “度日如年,风霜渐变”,颇对今日之景。
不过?是一旬之景, 一阵寒风起, 便从暖融融亮堂堂的夏末, 闻到了冷风冷雨的秋初气息。
如同人的心情。
牢房里的‘囚犯’不堪受刑,临死前也没有吐出?解药的消息, 这条最重要的线索断了。
那对吓怕的母女已经再想不出?什?么,又或者,给出?来的信息太杂乱已经毫无价值甚至影响正确的判断。
张大夫的解药,解开了金环胡峰的一层毒之后,又陷入了困境。
青竹派人监视的马大娘,被大法寺主持拒绝之后, 仿效长明?灯, 已经在自己家点上了白蜡, 号称心诚则灵, 白蜡更?应景,神明?一定会保佑李姑娘。并且, 马大娘十分积极主动向周围人说起这件事, 许多妇人跟着有样?学样?。
目前看来, 马大娘并非同党, 而是普普通通一个妇人。这一条疑似的线索又断了。
千头?万绪, 无从理起。
王氏和李贤东的愁绪已经掩盖不住, 两人时常相?对垂泪, 但又不得不坚强。
张辅已经不敢直视这一对夫妻的脸, 日日去探望李小寒与他们相?见?,除了静坐, 再无他话。
只在离去的时候,面对这两位欲言又止的目光,张辅甚至算得上仓惶而逃。
“二公?子,有客人拜访。”这日,刚出?了松溪院,青竹便着急的迎上来,低头?悄声道,“是宫里的齐公?公?。”
张辅双眼?微眯,然后又微微露出?沉思之意,只脚下不停,很快便到了客院,却见?齐公?公?穿的是便服,不是宫装。
张辅一抱拳,并不叫破齐公?公?的身?份,“不知道有贵客来访,辅实在是有失远迎,久等了。”
齐公?公?放下茶盏,笑吟吟十分平易近人,“二公?子客气了,我这一盏热茶还没有喝呢。不过?是主子有吩咐,实在耽搁不了,劳烦二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能让宫里的齐公?公?称作主子的,只有陛下了。可是陛下不是还在圣驾迁都路上吗?
张辅心下思忖,想到了某些可能,也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大喜。那便又要麻烦贵客一起走一趟了。”
“这都是应该的是,何愁劳烦。二公?子,请。”
两人先后走出?客院,青竹见?机悄悄将装着银票的钱袋子塞过?去,齐公?公?的笑容更?真挚了。
马车从张府出?来,一路直行?,天色渐渐昏暗,大街上偶有几个匆匆的路人赶着回家,无人注意这一辆马车悄悄来到王府后门,然后两人下车悄悄的从小门进?了去。
陛下定下迁都一事之后,定城王府的规制便不太合适了,但是陛下当时下令,一切暂时从简处理,御驾回归之后再做其?他建筑。心急如此,可见?陛下对于旧京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虽然陛下说一切从简处理,但是留守的官员可不敢真的从简,为了迁都之事,这半年各部忙得是脚打后脑勺,走路都比以往风风火火了许多。
幸而大家的忙碌也是有成果的,万和宫是陛下定下迁都之后定下的正殿,修缮了半年,刚完工不久,如今是定城最高最华贵的宫殿。
当然,这座万和宫虽然倾定城近半年之力,但是仍然比不得旧京皇宫中许多宫殿华贵,但是,陛下住这里,肯定比住京都舒心许多。
就在这新建成的万和宫里,张辅看到了本应该在迁都路上的陛下,还有伺立在一旁的自己亲爹。
既是意料之外,细想又在意料之中。
“臣参见?陛下。”
“起来,不必多礼,朕是偷偷瞒着众位大臣先跑回来的,承安你可不能因此将朕暴露了。”
许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又离开了那令人不爽的旧京回到自己的老地盘,皇帝的心情是溢于言表的愉快。
当然,至于皇帝所?说的瞒着众位大臣,估摸着内阁几位阁老肯定是知道的,六部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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