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反应过来,盛欲“啊?”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摸上头发,这才惊觉今天满心都是要说结婚的事,全然忘了自己漂的这一头“小白毛”。
本来就紧张,瞧老爷子对她染发的态度都不是很明朗,更遑论要跟他那种事,方才在门口那一通自我鼓舞的决心顿时凉了半截。
心虚地将脸侧发丝别去耳后,盛欲抿了抿唇,迟疑了半天最后索性豁出去了,张口就是:
“外公,我想要结婚了!”
书房内转瞬沉陷在阒寂里。
那一刻事先打好的草稿盛欲已经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心跳近乎悬停,紧张程度绝不亚于被江峭求婚那日,手指用力抠在掌心,每个字都全靠临场发挥:
“这个人你也熟,他是咱的老东家江峭。因为……我要是能跟他共享财产,您也不用一把年纪还操心当这个分院长了。”
丝毫没有在意到桌上多出来的一盏茶盅,女孩生怕外公的怒火烧起来,嘴巴一刻不停:“除了钱多这个绝对的优点,他人也不错,有时候细腻儒雅,有时候霸气有态度。”
其实就是精神分裂,谁懂啊?
“外公,我知道这样说很突然,甚至先前我没有过谈恋爱的经验,但请您相信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判断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受到无所顾虑的开心。”
“当然了,您是在爸爸去世后义无反顾将我养大的,我唯一的外公,您的意见很重要。如果您坚决反对,我们也可以暂时不结婚,用时间来验证我今天的请求。”
说到这里,她心里掺杂了纠结和不忍。
其实她还没有想好后果,外公会怎样回应,她完全不能确定。
她只能弱弱补上一句:“当然,我还是希望您能同意,因为我不想要错过江峭,我预感如果没有他,那么我很长时间内都不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了……”
邓正恒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把杯子重新添上水,才抬头来看盛欲。
外公的眼神已经不复往日清亮。
偏偏是这种经过岁月沉淀的眸色,尤其是外公身居高位,看人的目光深沉又犀利。
只要盛欲回看一眼,立马就回心虚。可心虚归心虚,却是鼓起勇气,努力坦然地回看外公,丝毫不肯退却。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邓院长看着年轻的外孙女,沉默后,若有所思地说。
无可无不可,外公答了这么一句让她拿不准的话,盛欲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开始痛恨自己,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哪怕是面对外公,都会不知所措。
真没用!
场面正在僵持的这一刻,一道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祖孙间尴尬的氛围。
“虽然听说有钱是我最大的优点,让人有点伤心,但看在秧秧为我这么勇敢的份上,邓院长您就答应了吧。”
蓦然,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的懒漫声线。
盛欲一瞬震惊,猛然回过头去,一眼望见江峭唇角勾着笑朝她走过来,随即径直坐在她身旁,坦然又淡定,反衬得她像个羞涩迟钝的小鹌鹑。
盛欲忍不住伸手在桌子下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神示意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已经连续半个月登门拜访了,秧秧。”江峭抬手,极其自然地给她斟茶。
看着她乖乖喝下去,才笑着继续说,
“想娶你这件事,我当然会比你着急。”
盛欲一顿,看了看江峭如往常无二的神色,又去看外公的脸色。
她发现这两人同样都在看她。
江峭都坚持半个月了,外公都没有松口,看来这件事并不容易。
今天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她这么想的时候,邓正恒语气平和地开口:“既然你们都考虑好了,那我也没有理由反对。户口本在书房里,一会儿你自己去拿吧,秧秧。”
“哎?”盛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就这样就同意了吗?
她还以为,要再和外公磨半个月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外公抬手打住了她想要继续开口的意图,语气是波澜不惊的沉静:“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好多掺和,未来你们自己发展吧。”
盛欲似乎还没有想明白,这个反应和她印象里的外公很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只能呆呆回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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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公家抱着户口本出来时,盛欲还有些愣神,感觉不太真实。
倒是江峭,轻车熟路跳上她的车驾驶位。
他在车内降下窗,对盛欲扬起漂亮的下巴:“走,我们还得接个小兔崽子回家。”
“小兔崽子?是那只小猫吗?”盛欲不解。
“嗯哼。”他尤自打开车载音乐。
盛欲看他二不挂五的拽样子,不甘示弱道:“那你可说清楚了,是回你家。”
“都这种时候了还分你我,我会伤心的。”江峭瞥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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